就和以往的每一次她想抱他的结局一样,她总能如愿所偿。
只是,她如愿所偿的,又何止只是抱着他这样一件小事呢。她在他身上得到的欢愉和满足,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
肌肤相亲的感觉令顾采真满意地喟叹了一声,“唔,舒服。”这种妥帖感是发自内心的,有种简直可以穿破仇恨与谎言的短暂的踏实,仿佛寒冬凛冽的风雪里,突然出现的海市蜃楼,远在天边的灯火通明仿佛近在眼前,快要冻死的旅人瞬间觉得温暖如春。
“芹藻,乖点。”她伸手用力将人箍得更紧了点,同时用下身那个令季芹藻寒毛竖起的巨物,硬邦邦地挨着对方的臀缝蹭了蹭,那玩意儿比水温烫多了,擦着臀肉时更加存在感十足,明明都是肉身的一部分,但那处部位却更像是一柄独立的凶器,因为太多次成功征伐过他的秘处和贯穿过他的身体,那些记忆已经根植他的骨血中,只是勾起了丝丝回想都令男人极度不愿意,也极度不自在,他不断地用手和手臂去推挡着她,但腰肢以下却不敢乱动,所幸他的两腿并着,没有以更加羞耻的姿势分开跨坐在少年身上,但即便是这样,他的腰部往下发着僵带着力地虚悬着,因着少年可能的“手下留情”和水的那一点浮力,没完全坐实下去。那是一种感知危险的本能,直觉在警告他,如果刺激到了那个虎视眈眈的巨物,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和羞耻。
只是,束手束脚的挣扎能起什么作用呢?男人顾此失彼,被抱得更紧了。他的气息也乱了几分,咬着牙不出声。顾采真瞧得有趣,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肩膀,毕竟个子没他高,想亲耳朵够不着,但男人微微耸起的肩膀亲一下躲一下,再亲一下又抖一下,只是人被抱住挣不开,就只能被搂着亲了好几回,亲得肩侧染了水意的湿润肌肤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彰显着这具身子到底有多敏感。
“你别……了,别……”季芹藻说不出“亲”这样的字眼,又惧怕她再往下移几寸会亲到他的胸口,躲又躲得不利落,抖倒是抖得更厉害了。此刻,他倒也顾不上方才掉眼泪的事情了,如今被困在少年怀里,才更令他慌张。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有意思。顾采真在心中“啧”了一声,那本是演出来给男人看的十分无奈,倒也有了七八分真心。这男人别的不说,但是这在性事里永远敏感又永远被动的性子,实在很对她胃口。“宝贝儿……”她轻佻又自然地唤着他,又亲了他的肩头一下,然后像是亲得了趣,抬眸一瞧,男人浮着淡淡粉色的面颊上,还闪着泪光,眼尾红得跟被人狠狠揉碎了的海棠花似的,晶亮的泪珠氲在眼眶里,低头带着抗拒地看着她,好像那一滴泪花随时就要落下,她喉头一紧,声音都干涩了几分,“你可别哭了啊,你根本就是在招我。”这话倒没作假,她是真的……又想要了。如果他再掉一滴泪,她只怕就要亲手毁掉自己前面做的戏了。有暗巷里那一出强制索取,这会儿的季芹藻自然是不肯乖乖挨肏的,那她势必又要强迫他,这不就又循环到两人今晚的问题所在了吗?
她还记着要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目前走到该是把人哄好的一步。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就吃不到他了。顾采真心里想,不能直接地硬来,那她可以迂回点。到底欲念渐渐升起,她也不甘心就这么全数忍了,反正,男人这个样子,柳下惠也忍不了。虽然,像在山下那样狠肏是不可能了,但男人如今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油盐不进,她这些日子做的戏下的功夫终究都有了回报,男人现在肯受得她的哄,身体的淫性也被她调教出来了,徐徐图之,讨点利息尝点甜头也是容易的。她心里有了计较,跟馋肉的狼崽子有了奔头,一下一下地亲着他的肩膀,竟是双手固定住他,将他压向浴桶壁,真如他所料的,埋头用舌尖抵住他嫣红的乳尖儿,打着转刺激那发红的乳晕,惹得敏感的乳头挺立起来。
“让你招我,呼……你真不乖。”她将责任都推到男人身上,语气无赖又可恶。
“我没有……”季芹藻狼狈地扭动着,反手想要掰开她钳制住自己的手臂,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反驳有多可笑,少年从来不肯听他的话,今夜也枉顾他的意愿,非要在那巷子里做那种事,他顿时抿紧了唇,蹙起一双黛色的长眉看向她,目光甚至带上了几分悲哀与怒意。
玄色的面具染上了水气,也更亮了,他忽然想起自己想要去摘她面具的行为,以及被她推开的动作,心头划过一丝刺痛。一瞬间,就连反抗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
顾采真不知他心里百转千回的念头,只感觉到男人的身体仿佛软了几分,力气也小了些,立刻在心里哂然一笑,权当他这身子食髓知味,于是更加卖力地含住了乳尖儿嘬弄。
“你就有,你就是主动想勾引我的。”她继续颠倒黑白地说道。
“主动”二字像是一根针,扎进男人的心里,疼得他一缩,身子却因为少年的亵玩而颤栗着。
不知何时起,比起开始时被她强迫所以怨恨和羞耻,如今他的羞耻还在,那些怨恨却总是会在被她逼得冒了头后,又很快地变成某种伤心和无奈——这里面的区别大概就是:怨恨是夹杂着厌恶的,是不可调和的;可伤心和无奈,却可以被安抚,被哄好的。
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却拿不准她是否也发现了。但今晚他想摘下她面具那一瞬间的心情,她一定是没有发现的。他像是松了口气,却又怅然若失,打起精神来应对眼前束手无策的困境。
“不要……嗯!”
大约是顾采真自己心里觉得惬意,于是看季芹藻的表情,也看出了几分有趣来。她嘬了一口颤立的粉红乳果,感受到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又立刻松开那湿淋淋的茱萸,伸出舌尖慢条斯理地舔弄着他锁骨窝里盈着的水,看他又想躲又没办法躲的样子,她慢慢地挺起腰,用粗硬的肉刃磨着他的臀尖儿,时不时还会戳到他软乎乎的囊袋,每蹭过他会阴部一下,他肩膀至腰都会跟着颤一下,她看得口干舌燥,抓住他的腰把他往水里自己的胯上按,饶是季芹藻又想躲,却也已然来不及了。
“嗯啊!”粗长坚硬的肉刃破开红肿的穴口,在水下进入他身体的瞬间,季芹藻不受控制地半身后仰,修长的手臂挥过水面,慌张地撑住了桶边。
“我在巷子里做错了,给我的机会,让我重新表现一下。”顾采真捞着他的腰,把他侧着压向桶壁,两腿顶住他的腿,不让他乱动,姿态虽然强硬,语气却很温柔,“这次我慢慢来,好不好?”
浴桶轻微地摇晃起来,水花不停地飞溅落地,地面上全是水迹,室内响起少年低低的喘息和男人隐忍的呻吟,男人的手臂偶尔会伸出桶外,又被另一只手抓紧了带回去,像是有什么在不停拍打着水面,但被撞击的又不只是水。
顾采真这一次肏得很慢。这个慢,不仅仅指的是她抽插的频率,还有她持续的时间。这场性事温柔却又太过持久,浴桶里的水都彻底变凉了,冷水中的抽插更加刺激,到后来季芹藻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不成句地哀求她别这样,带着哭腔,“不要……不要了……”但他的眼泪止不住,顾采真的肏弄就停不了。她着迷地亲着他的肩头和后颈,柔声告诉他,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
最后,她没再射在他身体里,而是在那仅剩三分之一不到的水中释放了出来。
季芹藻昏昏欲睡间被清理干净,一身干爽地被少年伺候着穿好睡衣,再被抱到了床榻上。少年也紧靠着他躺了上来,问他是不是要睡了,又说她在带他回来的途中,给他准备了一份他绝对会喜欢的礼物,如果他还有力气,她就去拿来给他看。
他费力地睁开眼看着她,点了点头。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下意识尽量顺着少年。这场性事耗尽了他的精力,也好像掏空了他的情绪,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仿佛随着欲望的发泄,而就此恢复平静了,他像是和自己吵了一场无声也无解的架,现在完全地累了,也不想再去在这样的小事上,和少年对着干。
就这样,他的床头,忽然出现了一株昙花。
季芹藻惊讶了一瞬,可体力实在消耗得太厉害,他做不出更多的反应,只是累得快睡过去了。
少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我看你这晚来秋什么竹子莲花都有,就是没有昙花,所以给你买了一盆。”实际上,她是发现季芹藻之前的画作里有不少昙花的,看题词他也着实喜爱,但在她的记忆里,就是没见晚来秋有过。yǔsHǔwǔǔk.čoΜ(yushuwuuk)
“卖花的老翁说,这一株今晚可能就会开花,你想不想看。”
季芹藻摇了摇头,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不要。”
少年也不恼,亲了亲他的脸颊,“怎么了,不喜欢?”
季芹藻累极了,有问有答,“养不活。”
顾采真一怔,看向他的眼神闪过意外,像是没听清他的话,“怎么养不活?”
被索取过度的男人已经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了,低低地说道,“养过……很多次……没开花……都死了。”说到后面,他的语气简直有点软绵绵的恼怒,他双目慢慢合上,呼吸渐渐平稳下去,竟然真的睡着了。
毕竟,这一晚,他动了太多情绪,也被折腾得太过了。
顾采真一怔,单手撑在他脸侧,像是在打量什么头一回见着的顶顶稀罕的宝贝。半晌,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她还以为季芹藻这双巧手惯会侍弄花草,原来这世上也有他养不活的植物?
她在季芹藻身上点了几处安神的穴道,让他睡得更香甜安稳些,又兴致勃勃地下床去提了一壶水来给昙花浇上,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花苞。听那花匠老翁说,这花本是兰陵萧家的现任家主萧青亲自订下的,今夜正要来取,结果他半夜起来照料这花和恭候买主时,在自家花房外“偶遇”扶着季芹藻飞身路过的顾采真,经她一番威逼利诱重金截胡带回了晚来秋。老翁说,这株昙花很大概率会在今晚天明之前,或者明晚入夜之后,开花。
看着这花含苞欲放的样子,怎么瞧都是今晚就能盛开的架势。她就这么等着,等到花开了,就解开睡穴叫醒季芹藻起来看,还愁哄不好他?
顾采真信心十足地等啊等,转眼就等到了第二天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