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对于卓清及来说,太好回答。
是日渐鼓胀的乳房,是按时脱落的子宫内膜。
是在某个时间段被男性同伴迅速超过不止一截的身高;是被交流生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而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升腾起的被占据的渴望。
她很快如愿以偿。
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裴翼然是一个可以满足她欲望的男性的呢。
也很好回答。
他离她太近,以至于她自然把他忽略掉,从没考虑过他。同样也是由于他离她太近,在她尝过男人的味道以后,朦朦胧胧关于性别的面纱突然揭去,他不知收敛的,过去十几年习以为常的触碰,她单方面剥除友情的一层,冷眼去看,处处是调情,令她难以忍耐。
她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卓清及坐在树荫下,看裴翼然拎着冰淇淋跑过来,他自己不吃,取出来拆掉包装,先递给她。
她咬一口圆端,等那股冰凉顺着喉咙滑下去,跟裴翼然说:“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裴翼然:“别在这里发癫。”
卓清及背靠大树,跟他面对面:“我说真的。”
“闲得发慌就去把我家那小菜园子锄了,老说点没用的。”
卓清及拿了手机给他看,“我前几天看到的,像我们这种情况,如果你交了女朋友,我要被骂死。”
那是一段聊天纪录的视频,一个女生把男友账号里所有女性全部删除,包括亲属。
裴翼然看一眼评论区,“也没人帮这女生说话啊。”
“那是因为她删的是亲属。我是你亲妹妹吗?”
卓清及找另一条给他看,女友把男朋友的女性朋友给删了,百分之九十都是说已经是男友就不该和别的女生讲话的。
同事,有罪;大学同学留到现在,肯定是有企图;如果高中同学,那罪加一等;要是青梅竹马,直接格杀勿论。
裴翼然没话讲了。
他把那根雪糕吃完才想起来:“那我可以不谈恋爱啊。”
“毛病。”卓清及反驳,“你不谈是你的事,我是要在高中谈一段的。你离我远点。”
她说完拍拍屁股就走,去玩游乐园其它项目,裴翼然呆坐在那,坐到关园。
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深夜,裴翼然跑到卓清及家里找她。他把她卧室门锁上,坐在她床边,等她洗完澡出来,直接问她:“你现在有喜欢的男生没,就你说要谈恋爱,有具体目标吗?”
卓清及擦头发:“现在没有,但我肯定能找着。”
“要你只是想谈恋爱的话,”裴翼然提议,“你看我怎么样。”
把嫌疑坐实,不就不用避嫌了么。
裴翼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小天才。
卓清及上下打量,“你?”
她撇嘴:“我不喜欢身材不好的。”
“我身材还不好?”
裴翼然脱掉卫衣向她展示,卓清及:“勉勉强强吧。”
“哼,”裴翼然把她抱起来颠了颠,“我这样还勉勉强强,估计你从那群弱鸡里是挑不出来了。”
他把她抱到浴室,对着那面方镜,弯下腰,和她脸贴着脸,“我们长得也挺衬的,夫妻相。”
他们两一点儿不像,裴翼然一双浓眉,眉骨高,鼻梁也高,虽然眼睛也大,但别人看他第一眼很容易先被轮廓吸引。他平常爱讲些无聊笑话,偶尔不笑的时候,有一种倨傲的压迫感。
卓清及一双长圆眼,白白净净,安安静静的时候是淑女模板。
他们唯一相似的是压不住的野气,裴翼然的来自外貌,而卓清及源于性格。
卓清及:“我可比你好看。”
裴翼然:“行,我承认。所以你想好了吗?不是我跟你吹,你班上那些男的,成天读书,瘦得跟排骨似的,哪有我劲大啊,外边那些混混,不谈也罢。”
“你知道谈恋爱要做些什么吗?”
“知道,我都查了,不就逛逛街,看看电影么,没事再聊两句。”
卓清及:“……”
她问:“还有呢?”
他身上全是游乐园棉花糖的味道,混着他薄荷味的止汗露,清甜清甜的。男生的大掌握着她手臂,脸颊和她相贴,身体坚硬健壮。
“还有什么?逢年过节还有纪念日包红包?这不用特意说吧,不仅我给你包,我爸妈也都给你包啊。不过我们没有纪念日,要是今天在一起,明年我这时候给你包个大的。”
他好像没有那根筋似的。
卓清及走出去,他当然跟过来,她把他推到床上,坐着他大腿,双手挽住他脖颈,“还要亲亲。”
“啊?”
这个要求无疑对他造成了冲击,他突然紧张起来,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女性的身躯在他的怀里,如此的柔软。
他闭上了眼睛。
那晚仅仅是唇瓣相贴。
这不足以平息她的欲望,但足够让裴翼然落荒而逃。
被揉得凌乱的湿发,从脖颈流入睡裙的水珠,纯棉藏不住也没想藏的饱满胸型,触感细腻紧实的细腰。
他没注意的地方,他的潜意识帮他记住,在梦中返还给他。
裴翼然在凌晨惊醒,睡裤里一片冰凉。
他以前做过春梦,有胸和屄作为承接他欲望的器具就足够,构建不出人格当然也没有容貌。这一次换成挽住他的卓清及。他甚至想像出完整的约会场景,在约会结束时,他没有像现实中那样送她到家就离开,而是留宿,然后和她做爱。
进入她的时候,她说喜欢他,这句话就让他激动得射精。
他洗了把脸,坐在院子里看日出,等着吃早饭,等着送她上学。
裴翼然渐渐觉得卓清及说得很对。
他们在一起之后,跟之前根本没什么变化。他开始理解为什么他的朋友会对他和卓清及起哄,他们看起来太像情侣。
他去网上找了一些帖子,是女生描述自己的模范男友,他看了看,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应该做的,他也一直这么对待卓清及,由于他之前并不要求以性爱做回报,更显得深情。
或许他们早就在恋爱了。
他现在意识到了,于是顺理成章,该进入下一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