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深青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指尖有节奏地点着膝盖。
彼时安梨白正不紧不慢地从洗手间出来。
“姐,你不紧张吗?”
“怎么可能,”她觑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一会儿应该有短信通知,不需要自己查。”
“哦。”他应了一声,却还是打开了查成绩的官网。
距离放榜仅剩一分钟了。
他反而不再有多余的想法,一心默默为姐姐祈祷。
如果天底下真的有神明,那么请保佑她的努力都有回报,不会被辜负。
叮。短信来了。
他猛地回头,只见安梨白已经拿起手机,点开那条短信了。”
“怎么样怎么样。”他将充满希冀的眼神投向安梨白。
“还好,正常发挥。”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然而,他下一秒瞥见“排位被屏蔽”这五个字,顿时瞳孔微张,屏住呼吸。
成绩排位被屏蔽意味着进入全省前叁十的行列。
庆贺的电话也随之而来,学校第一时间为安梨白道喜。
她回了几句礼貌性的感谢的话,之后用手掩着手机的麦克风口,转头小声问道:“阿青,你想去旅游吗?”
海边度假村坐落在南部的黄金海岸线边,是夏日的度假胜地,离花城市仅几十公里。
安梨白亲近的好友不多,故只约上蒋媛、安深青和其他共同好友一起去毕业旅行。
自高叁同她重逢以来,蒋媛一直与她交好,在患病后仍关怀备至,也为她病情转好提供不少精神和物质上的帮助。
她向来懂得感恩。于是,毕业旅行前一天,她拉着刚考完期末考的安深青去了久违的购物商场,左挑右选最终买下来了一条“Igotu”字样的手链,作为明天送给蒋媛的毕业礼物。
安梨白是在一同前往度假村的旅游大巴上给蒋媛礼物的。
收到这份真挚的礼物后,蒋媛激动得一把抱住安梨白,笑容满面。
安梨白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兴奋,一开始神情微微诧异,随即回抱了她,笑道:“喜欢就好。”
而安深青注意到坐在身旁的邱一鸣显而易见地板着脸,神情怪异。
“你晕车吗?”他问。
对方毫无反应。
他又提高音量重复一遍话语,邱一鸣这才回过神来,眼睛往窗外瞟,回道:“是——确实有点。”
“那你注意点,别吐到我身上。”
“哎——你小子——”
“我开玩笑的,”他拿出一盒薄荷糖,说:“要不要吃点。本来是给我姐准备的,没想到在你身上派上用场了。”
白天,他们便在度假村周边的古镇游玩,夜晚回到度假村的海滩露天烧烤。
谈起古镇游玩的经历,他们滔滔不绝。
“今天拍了好多照片,还穿了汉服拍,回酒店肯定要好好P一下。”
“店里的汉服挺好看的,就是价格有点??”
“可以租嘛。”
“租也不便宜啊。”
“话说镇上那个月老树真的灵验吗?”
“听说是挺灵验的,我身边有单身的朋友去求姻缘,第二年就结婚了。”
“哇,那真的挺快的。”
“哎,大家不都挂了红条在树上吗?都分享一下自己写了什么吧。”
“我写了今年一定要找个帅哥。”
“我写赚大钱。”
“月老只保姻缘,你这应该去找财神。”
安深青也觉得有趣,向邱一鸣提问:“大邱,你写了什么。”
“就是些感情长久的话而已。”说这话时,他的神情有些许落寞。
“那你呢?”他反问道。
安深青坦然地说:“我没什么好写的,就帮我姐求了个平安。”
“可是月老不是只保姻缘吗?”
“我以为月老既然是神仙,那就可以保平安。”
“胡扯,你应该去求菩萨才对,”他眼睛转溜溜,说:“你是不是在骗我啊,坦白从严。”
“我没骗你。”
另一边,有人问道:“梨白,你写了什么?”
突然被“点名”的安梨白无奈地笑道:“这种事情说出来不就不灵验了吗?”
话音刚落,众人立刻打消了“分享”的念头。
今晚是安梨白第一次尝试酒精饮品,却因误喝蒋媛的高浓度酒而醉了。
“先把你姐送回房间吧,醉酒吹海风容易头疼的,蒋媛把她们酒店房间的房卡递给他,嘱咐道:“记得让她喝点醒酒汤。”
安深青应下,扶着安梨白回房休息。
方才外面的灯光太昏暗,直到安置好她,他这才看清她醺醺然的姣好面容。
醉酒后的她仍旧十分安静,只是两颊多了团散不去的酡红,睡意昏沉。
他在床边坐了许久,忘了时间。
正当他准备起身,她忽然一手捧起他的脸,红润的唇道出温声细语:“来福,好久不见。”
来福是他们家曾经养过的金毛犬,后来因误食鼠药而与世长辞,从此他们便再也没有养过宠物了。
想来她是过于想念来福了。
他不太适应被触碰的感觉,却并未阻止她。
哪知下一刻她更得寸进尺,直接环上他的腰,带着酒气与热度的脸颊埋进他的颈窝,指尖划过他的脊背,一手来回抚摸着他的头发,口中不断呢喃着:“来福好乖。”
此刻,他觉得自己被染上了她的气味,如醉如痴,逃也逃不掉。
他面红耳赤,手臂上隐约可见青筋,身体却无动于衷。
“姐姐,不要这样。”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他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一时间被相互作用力冲击,躺到床上了,手上还继续着刚刚的动作。
而他在慌乱中与柔软处贴面相碰,一触即燃。
他拖着僵硬的身体,姿势不自然地快步躲进洗手间里。
她醉了,而他虽然是清醒的,但也似醉酒一般飘飘欲仙,浑身找不着重心。
他无力地撑在洗手台上,抬头审视着镜子里那个身体发颤,头发凌乱,面色通红的自己。他没法再自欺欺人了。
他觊觎亲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