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起身,端的是香槟杯,拿起面前的白酒,倒了满满一杯。
冲谢倾川道:“刚才口没遮拦的,不知道对面坐的就谢少夫人,说了些轻浮浑话,有口无心,谢总别跟咱们计较。”
说完,头一昂,一杯下肚,酒杯倒扣,显得诚意十足。
而谢倾川,眼皮都没抬一下,好似全然没听见。轻慢了他的人,想就这样糊弄过去?做梦!
沈予欢听到这,才知道刚才那出儿竟是因自己而起,有些惊讶,抬头看向谢倾川,对上一双凛洌深沉的眸子,心头一紧,他在生气。
梁兆琛英眉微挑,坐回原位,原来是为了她!以他对李肖二位的耳闻,不难想象这俩懊糟说了那些“轻浮浑话”。
想到这,梁兆琛再看向那俩人的眼神,染上了些锋利。
李公子见肖铭姿态放的这么低,谢顷川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原本就铁青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身为老李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在家被宠这,在外被捧着,场合上,不说全都是对他阿谀奉承,起码都是客客气气叫他一声李少,
何曾被人这么不放在眼里过?更何况,还是当着他小情人的面,这大大伤了他男人的自尊。
放眼整个S市,也没见谁家的娶的老婆有这么金贵!!两句玩笑话都说不得了?
再说了,从没听说谢家这两年喜事啊,谢倾川与谢家不合,已经不是什么隐秘,而这位谢少夫人,八成是谢家不认的吧?
李公子是对谢倾川是有顾忌,但他李家作是钢材制造,与A硬的领域八竿子打不着,所以他更多的是忌惮与谢倾川翻脸,他背后的谢家,李家与谢家许多业务上多有合作,而旭艳集团,李家暂时还开罪不起。
但若是让他为了几句玩笑话,被比着灌下一整瓶白酒,就为给一个谢家不承认的儿媳妇赔罪,那他以后,也不用混了!
李公子冷笑开口:“谢总怕是在外面呆的太久了,回来还没好好适应国内的气候啊?在咱们这,大家都是在生意场上混口饭吃,讲究的是一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毕竟李谢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今天为了个女人弄得这么难看,传出去两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谢倾川闻言,目光里的不屑丝毫不加掩饰朝他看去。
“真是对不住,谢某并不认为今后跟李少有什么好相见的必要。只是觉得该让李少,明白,不是什么人的玩笑,你都开得起!至于李谢两家的面上好不好看,全在李公子的一念之间,你把这瓶赔罪酒干了,今后李家跟谢家之间自然相安无事,否则,有些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当然,你若是实在不服气,大可以回家跟你爷爷哭鼻子,让李老爷子带着你,上门去找谢溧艳讨个说法,看看谢溧艳知道谢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被人拿来随意调侃,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你!”李公子显然没想到谢倾川的气焰如此嚣张,一句谢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更是噎的他说不出话。
而闫三注意到了,谢倾川这句话明面上是对李公子说的,可说的时候,看的却是梁兆琛!那眼神里犀利的冷光,让闫三咂莫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再加上今天他琛哥的种种反常,他直觉这中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好戏!
李公子身边的小明星此时知趣地沉默,也不再似刚才娇滴滴的为金主抱不平了!
。像她这样没家境没背景的小鱼小虾,想在娱乐圈混下去,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往上爬,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李珩,而李珩,已经是她能接触到的天花板了,费尽心机成功勾搭上,虽然跟在李珩身边时间不长,李珩对她很大方,也肯在她身上砸钱。带她触摸到了她从前不敢想象的世界,没枉费她处处陪着小心,满足这个性无能男人私下那些变态的癖好。
今天来之前,李珩跟她说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她卯足了劲儿精心打扮了一番,谁知到了地方,就是个装潢讲究些的浙菜馆,请客的,据说是省**一个司长。
心里不免失望,这地方,请客的人跟她想象中的“见世面”大相径庭。
可被刚才的事一闹,她悄悄百度了一下今天来的这几位来历,才知道自己的眼皮子有多浅。更为自己刚才维护金主的冒失感到后悔,再不敢怒视沈予欢,却又忍不住悄悄打量,越看越嫉妒,同样是女人,怎么命就差那么多?
秦晚也同时朝沈予欢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作为眼前这场风波的当事人,沈予欢脸上没有丝毫被丈夫宠爱撑腰的喜悦动容,反而绣眉轻蹙,脸色也微微发白,这样秦晚对她简直越来越好奇。
沈予欢当然高兴不起来,她此刻心情复杂极了,与她而言,这些不相干的人的非议,轻慢,在她心里都无足轻重,什么明媒正娶,什么谢家少夫人的身份,这些在她眼里都是荒唐滑稽的沉重捆绑,她更不需要什么人来给她撑腰。
她只想要这难熬的日子尽可能的平静,再忍几年,爸爸恢复了自由身,想必谢倾川也该对她这幅身子厌倦,届时她就可以远离这是非之地,去开启她新的人生。
而谢倾川高这一出,今天一过,她怕是要出名了。
谢倾川隐婚两年多的妻子,让谢总冲冠一怒为红颜背后的女人,谢家突然蹦出的少夫人,相信很多人会好奇,会打探,甚至翻出那些陈年旧事来八卦,
不管是什么,她身上谢倾川的标签只会越粘越牢,距离她所期盼的脱离这个男人去过平静日子的美好向往就更远。
想起昨晚在床上谢倾川比着她说的那些话,手在身侧慢慢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她确定,今天的种种,谢倾川是故意的。
李公子被谢倾川这番嚣张高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何子豪此刻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梁兆琛来之前,大家已经喝过一轮,李肖二人八成也是酒意上头,才有了后面的口不择言。
可若是真让谢倾川比着他们一个再灌一瓶下去,真喝出了什么好歹,那该如何收场。正打算硬着头皮再劝,
忽听李公子对梁兆琛道:“梁少,我听说,最近梁氏也在谢总手上这吃了不少亏?我跟肖铭不过是调侃了谢夫人几句玩笑话,还没怎么着呢,就要为了这点小事儿被比着灌一瓶白的赔罪才算完,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S市要是改姓谢了呢。”
他这番话,像是在炉里翻动火炭的棍子,想将噼啪爆出星火,多溅到更多人身上,好撩起些别有用心的火苗来。
梁兆琛瞅了眼身边的沈予欢,又看了看李公子,脸上勾起一抹匪气的笑,起身拿起桌上没开封的酒瓶,又捞过来三只红酒杯,
一边不紧不慢的往杯里倒酒,一边对李公子讥谓道:“李少说的对,咱们大老爷们的,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磨磨唧唧,早就听说过李少是海量,一直没机会见识,今天难得这么好的机会,来,我亲自给李少满上。”
一瓶倒空,晃了晃,再出不来一滴酒液,视线略过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的李公子,落在一旁的肖铭身上:“怎么,肖总不陪一个?”
于是,脸上由红转白再转青的人又多了一个.....
何子豪彻底无了个大语,放弃了和稀泥的欲望,得,两位真爷莫名其妙的在这件事上统一了战线,他还能说什么?
最后,一顿饭以李肖二人吐成一滩烂泥结束。
梁兆琛看着谢倾川搂这沈予欢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讥笑来,随即拨了一通电话:“安排人,把那个护士手上的东西漏给李珩,在李珩找到那护士之前,教教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