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少年对大家道出死去的藤蔓可以借着吸血复活后,宇文兰便二话不说布了一个阵法将断藤们集中在一起点火将它们烧烬,在亲眼看到碎藤们都变成了灰,众人才安心离开那里。
路上,依旧是宇文灏一人带俩,腿受伤的老伯在景筠替他处理过后依旧走不快,由于一条腿受伤用不上力,只能靠一个人扶着走。叫景筠扶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人绝对不会同意,叫另一个人江蓠扶,那更不可能,他本身就不乐意带着俩人同行,要是人交给他,估计会从有病成为没命。宇文灏不想担这个风险,所以人依旧是交给他。
与他而言,扶一个腿脚不便的男子不过是累点而已,但是带一个完全没有意识,还是晕倒状态的女子则是为难了,即使他有心做一个大善人,但是终究他只有两只手,如果要带阿婵,只能由他背,但是他还要扶阿婵她爹,就不方便背她。
景筠身材弱小,加上她自己身体就不好,根本就背不动一个长成的女子,而江蓠就是把她弄成这样的元凶,谁背都不能让他背,不然这次可就不是晕过去的问题了。这一次,宇文灏又自认倒霉,背晕倒女子的任务也压在他的肩上,只是,他担心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叁人的态度,他抬眼看了看表情最为冷漠无情的宇文兰,但又很快将眼皮垂下,然后又转而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景筠和宇文灏,退后一边向他们抱拳鞠了个躬,恳切地请求:
“姑娘公子,老身知晓阿婵之前对你们有所冒犯,是我这个做爹的过于宠爱她没有管教好她,在这里我替她向你们道一声歉,她现在已经受到惩罚整个人都晕倒了,你们能否大人不计小人过,帮我这个老骨头给她送回家。我看你们是在找安全歇脚的地方吧,我们住的村子就离这里不远,不用很久,走两个时辰便能到达,你们将她平安送到了家中,老身一定为你们备上好酒好菜,报答众人的恩情。”
烈日照在头顶,身后是烧为焦炭的断藤,身前是漫漫的长路,宇文兰低头询问景筠:“筠儿走得可累,想要歇息会歇歇脚吗?”
少女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我不累,比起我,承安师兄才是最累的那个。”
说罢,景筠看了眼男人的表情,但是他听到她说起宇文灏脸上毫无动容,于是她又说道:“出门时爹爹就嘱咐大家,在路上遇见事情希望我们能够相亲相爱、互帮互助,现在承安师兄一人背负两个伤员,我想我们应该帮他分担一点。”
听完少女的话,宇文灏讶异的挑了挑眉,他对于景筠这一番言论表示有些难以理解,这两父女一个是心思不纯,一意孤行才得到了如今的结果,另一个则是心思恶毒,竟想划破她的脸蛋,如今俩人这幅模样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她为什么还要同情他们呢?
以德报怨.....他的筠儿竟是善良到这种地步了吗,他实在是理解不了,也做不来这种事情。
另一边的少女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她出口解释道:“并非我的善良没有底线,虽然阿婵之前想要伤我,但是阿篱及时阻止了她,她撞上晕倒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出于人道主义,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她在这里受死,毕竟我也没有真的受伤,而且她的父亲如今没有能力单独带她回去,这丛林暗藏危急,我有你和承安师兄的保护很安全,但是他们是普通人,还是两个伤患,出于医者的道德,我也做不到就这样坐视不理,阿篱,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宇文兰看着少女温柔又坚定地眼神,片刻之后他垂了垂眸,轻轻点头,“嗯,我会帮你。”认同你,仅出于我对你的关爱,无关其他人。原谅他筠儿,他想他真的不是一个人正常人,无法体会到常人的情绪,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对她浓浓的占有欲,他的所有情绪都与她息息相关,所以,筠儿,你千万不能不要我,不然他就失去了归处。
最后的解决方法是,宇文兰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黄符,他划破了一道口子挤出几滴鲜血,在符咒上虚空画了几笔,然后念了一句密咒,咒语结束,沾着血迹的符咒无风自动,刷的一下贴在了阿婵的背后,当符纸稳定的一瞬间,阿婵本就瘫软的身体竟像是有了支撑,虽然眼睛还是闭着的状态,但是她整个人不用任何人搀扶竟然能自己站起来。
!!!
众人看着眼前发生的神奇事情,纷纷瞪大了眼睛,景筠看了看阿婵,又看了看一旁神态冷清的江篱,内心的惊讶无语言表,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符咒这种灵异文中的元素存在,更令她好奇的是他的这个画符本领是跟谁学的,难道是景清逸吗?如果是景清逸的话,她的便宜爹爹一个太初界的主人又怎么会符咒术这样的东西呢?
景筠觉得,这个世界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似乎了解的越多,这个世界就和她想象中越发的不一样。
宇文灏和他扶着的中年男子同样震惊的看着“阿婵复生”这一幕,少年虽然震惊,但是他很快就平静了脸色,只是眼神沉沉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而他扶着的中年男子则瞪大了眼睛,如果说刚才他没有见识到宇文兰使用符咒时还是对他们抱着普通的态度,觉得这一群人只是这大陆上有些武学的普通人而已,那么在他看到男人的符咒之法时,这种态度就转变成了畏惧。
如今的四洲大陆上是没有符咒师的存在的,但是他在幼时曾经听老人说过,曾经一度就在这迷雾森林山脚下,有一个隐世家族隐居在山林中,那个家族里面的族人就会这种术法,世间流传符咒之术可操控鬼兵,就是死人也能被他们所用,威力之可怕让大陆上的权贵氏族无不忌惮,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关于符咒术的流言就渐渐淡了下去,到了他的这一辈,只有极少数的本地人才听过这个传言。
而他今日不只是幸运还是不幸,竟然亲眼见到了传闻中的人。
中年男子看了眼昏厥却能自主直立的女儿,回想起之前他的所作所为,现在只剩下后悔与恐惧,他此时感谢自己并没有直接得罪这个恐怖的男人,他神色惶恐的强行在自己脸上勾勒出一抹笑意,却因为太过于刻意而显得十分怪异又荒诞,凝滞的气氛中,只听见中年男子态度巨大转变后谄媚般的语气:
“小人和阿婵之前多有冒犯,得罪到各位的地方,小人再次向大家道一声歉意,小人读书不多,不知该如何表达,总之,各位的大恩大德,我李成德一定没齿难忘!大家能救小女一命,他日我定当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