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她转过来,遗光正迟疑的要不要叫她。
赵佩如已经站起来,爽朗的过来拉她的手了。
“遗光,我是小时候和你一起玩的赵佩如啊,你小时候发不出如的音,老是叫我云云姐姐的呀。”
她这么说,遗光记起来了,原来是邻居赵家的二女儿赵佩如。
遗光因为是独生女,小时候没有兄弟姐妹陪伴,赵佩如性格爽利,常常呼朋引伴,又最喜欢漂亮的遗光,天天把她带在身边,极其疼爱。
两个人形影不离,直到她八岁上,与父母去了奉天,才断了来往。
记得佩如是大自己四岁,去年回乡祭祖,碰到了隔壁的赵太太,说她已经嫁给了同县王家的公子,两个人在英国留学,没有回来。
两个人各自表了近况,赵佩如在听说遗光现在沪上大学念书时,忍不住询问她是否有留学的想法。
“我,没有想过。”
“遗光,你真应该去外面看看。”佩如牵起她的手,看着昔日小妹妹出落的这般美丽,心底像棉花一样柔软。
“人的生命是短暂的,以前的女人寓于一所,被封建礼教压迫,能见到的只有一方小小的天地。可是现在,我们幸运的生活在新时代,享受了前人难得的平权,如果不能够趁此多见识见识这美好的世界,不同的国家,风土人情。学习更多有用的知识和理论,岂不是辜负了为平权做出努力的先人,也辜负了自己美好的青春。”
遗光静静的听着浑身散发着自信光芒的佩如侃侃而谈,心里生出了淡淡的羡慕。
她一向没有什么主见,父母在的时候,做父母的乖乖女,父母死了,听他们的遗言,住进钱家,继续听钱家二老的话,虽然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宗毅和宗明。
想起那两兄弟,她的心里就生起了无奈和愧疚。
沪上,她想起这个生活了近叁年的地方,那在日本军署如两辈子一样的两个月,足以抵抗叁年时间一切欢乐喜悦的记忆,让沪上成为了她的伤心地。
或许,她真的可以考虑离开华国,去别的国家留学。
遗光积极的问了些关于留学的事情,佩如看她感兴趣,更加兴致勃勃的推荐起学校,又说了很多留学的趣事,两个久未谋面的小姐妹很快,又熟做了一团。
点灯时分,一个面目儒雅的年轻人来接佩华,她甜蜜的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遗光,要不一起去我家吃饭吧!”
她羡慕的看着甜蜜的两人,笑着摇头拒绝了。
佩华也没有勉强,又叮嘱了她以后可以写信交流留学的事情,便跟着丈夫的脚步回家了。
洗漱好,遗光坐在床边,屁股下面硌了块硬硬的东西,她站起来,摸到个凉丝丝的东西。
摊开手,灯光下,一个狐狸的摆件静静的躺在她白嫩的掌心。
是一只盘着身子红狐,脑袋伏在蓬松的大尾上,微微仰头,狐眼半睁,仿佛是在看她。
憨态可掬,又精致美丽。细细看去,那眉眼竟然和白日梦中的姗云有些相似。
所以,白日里,那真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