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紧的足弓,凸起的踝部,柔韧的跟腱。
指尖所过之处,手下的月几月夫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战栗。林苑知道自己要克制,但她又有一点喜欢这种?感觉。
“疼。”那?个人还在轻声说。那?声音渐渐变小?。他终于不再疼了。
手下的人瘫软下去。
林苑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强悍的战士,他一跃可以跃上数十米高的高墙,他一刀便可拦腰斩断成群的怪物。
但他现在瘫软在自己手中,软成了一滩水,发出一些?含义不明?的鲸鸣声。
林苑从梦中一下醒来。
她的睡眠不好,经常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有时候是大火,有时候是雪崩。今天的这个梦也未免荒唐了些?。
他们来到这个诊所的时候还是清晨,但她这一觉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
诊所的灯光调暗了。哨兵闭着双眼,正安静地浮在莹绿的治疗舱内。
林苑坐在沙发上醒了醒神,回想了一下那?个荒唐的梦。
脚边的地面上灯光昏暗,空无一人,并没有像梦中一样躺着什么人。
只有一只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耷拉在那?里,肌肤水润,一幅很餍足的模样。
看见林苑探寻过来的目光,它仿佛偷吃了什么东西一般,心虚地缩回次元空间里去了。
想到吃的,林苑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睡了一整天,饿得前心贴后背。她把那?个荒唐的梦境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脑后。出门觅食去了。
医生?进来的时候。治疗舱内的哨兵已经打开了舱盖,从治疗舱里坐了起来。
医生?检查他的各项身体数据,感到非常满意,“我就?说嘛,我这台机器,只要躺进去,就?没有治不好的患者。”
“劳驾。”坐在绿色的治疗液中的哨兵低声道,“麻烦给我找一套衣服。”
“不急不急,”医生?还处在兴奋中,他难得接这么大的生?意。
用了这么多?昂贵的药剂,想要好好观察一下那?些?平时大家都舍不得用的药剂的效果?。
“你急啥?病人的身体我反正也看得多?了。”医生?大大咧咧地挥手,“你被那?位姑娘带进来的时候,身上啥没有,就?搭着一小?件……”
他话?没说完,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是威压,来自于哨兵精神力的威压。
医生?又好气又好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刚刚从病床上爬起来的病人,就?敢对医生?使用威压。
只是为了早点拿到一件衣服套到身上。
医生?不得不去给倪霁随便找了一套衣服。
很普通的t恤和?短裤穿在哨兵肩宽腿长?,充满爆发力的身躯上,竟然莫名有一点潮的感觉。
“那?位是你什么人?”医生?忍不住悄悄问倪霁,“你们的交情一定很深吧?她对你可真好,肯为救你的命,花这么多?钱。”
倪霁没有回答,他不想说,自己和?林苑从正式说上第一句话?到现在,也不过是两天的时间而已。
他们的交情很浅,但自己已经欠了她这么多?。
“你们年轻或许还不晓得,钱这种?身外之物,在某些?关键的时候,反而最能照见人的真心。”
医生?在这里待得久了,见过了各种?在金钱面前露出真实嘴脸的人。
有时候躺在治疗舱内的哨兵奄奄一息,外面他所谓的兄弟们却叫自己别多?管闲事。
人到中年的医生?把收款收费的单据打出来,递给倪霁,“好好珍惜,这样的朋友难得。她转账的时候毫不犹豫,只肯用最好的药。”
他看见年轻的哨兵用手指捏着那?一张薄薄的票据,看了很久。
站在那?里,最终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会还她的。”
“能还得起就?最好啰,”医生?收拾着桌面上各种?仪器药剂,“人生?在世,最怕地就?是欠下还不起的债。”
中年大叔看着身边高高瘦瘦的年轻哨兵,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开了个混不吝的玩笑,
“没事,长?这么帅,用身偿没准人家也会同意。”
“同意什么?”林苑的脑袋这个时候从屋门外伸出来,怀里抱着一堆各种?各样的食物。口中还叼着一个软糯糯的麻薯。
她看见倪霁出来了,就?把怀里的食物朝倪霁让了让。
她抱着的大多?是甜食,倪霁揣摩她的喜好,只拿走了甜度最低的一个面饼。
“这里的东西都不太好吃。”林苑把麻薯咽下去,又拆了一包汽水糖,糖精的味道很重,她吃的面无表情,“我还是喜欢红纸包着的那?种?。”
“如?果?你喜欢贡糖,这里是没有的。”倪霁咬着林苑分给他的饼说,“但我知道去哪里找。我会找到,等你回京都的时候,带给你。”
林苑的眼珠亮了起来,舌尖微微舔了一下嘴唇。
倪霁就?在心里笑了,她喜欢甜食,古法手工制作的那?一种?。
两个人从诊所里出来,走在路灯昏暗的巷子里,
不久前下过雨,地面有点潮湿,积着一滩滩的雨水。
倪霁穿着一身短t短裤,秋凉的天气里露出一双长?腿,却也毫不在乎,半干的湿发垂着,软化了哨兵独有的锐气。
林苑抱着一堆的食物,和?他并肩走在一起,腮帮鼓起,咯吱咯吱啃着糖果?。
这样的风格过于日常,让人的心都随着夜晚的风变得松软起来。
仿佛那?些?惊心动魄,腥风血雨,那?些?扭曲的怪物,和?铺天盖地的黑手都只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一场噩梦。
仿佛可以把那?些?日夜焚烧着身体的血和?恨,那?些?永远萦绕在心头的大火和?迷雾,都短暂忘却。
放松下来,就?这样普普通通地和?一位相?互默契的好友慢慢地走一段路。
露出手腕,加上对方的个人终端。一起吃着食物,说一说哪里的糖果?更甜。
然而这条街实在太短,这样的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一辆吉普车在街口停下。车上跳下东滨哨岗的沈飞和?小?牧等人。
小?牧带回了受伤的哨兵们,得知林苑还陷在污染区。他们又从东滨出发,一路过来寻找林苑。
“太好了,太好了,林向导你没事。”东滨的哨长?沈飞看见林苑,飞奔过来,用力握住林苑的双手,来回摇晃,“我说什么来着,林向导肯定不会有事的。”
如?果?林苑不是向导,他几乎想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