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还是姜柏醒得早些,他看了眼窗,阳光还没打过来,估摸着天色也还早。就侧着身子用目光打量还在沉睡中的人,心中叹息道,怎么刚成婚几日就该分开了,就这样放人走真是舍不得呢,唉…
纵有千百般不舍,聚散终有时。该走的人在远方有她需要完成的事,自己也不能做她的绊脚石。
“姐姐起身了吗?”窗外传来卫琢刻意压低的声音。是在问阿渠吧。姜柏想。
“还没听到动静,估摸着还在睡。”阿渠低声答道。
卫琢“哦”了声后就没再说话,不知是走了还是怎的。
“嗯~怎么醒这么早?”卫珃这才将将睁开眼,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后就将头埋进姜柏的怀里,声音闷声闷气道。
姜柏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软成水了。抬臂抱住那个眯着眼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人,柔声道“不早了,见安都来过一趟了。”
“今日初八,他怕迟了就吃不上赵师傅的拿手菜了。”卫珃安心享受枕边人温软的怀抱,嗤笑道。她太了解阿琢了,年纪也不算小了,还成日里只想着吃喝,学问也都是蒙混了事,也怪不得郁爹爹动手。
“再让我抱抱,就起床。下一回再回来怕就是寒冬里了,我不在家,你想在咱家住就在这住,想回去陪你父亲就回去住。总归,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母亲父亲那也不需要天天去,他们也嫌麻烦,也正好省了你的事了。就算你不愿回家,也常出门走动走动,和兄长逛逛什么的,银钱若是不够使了,直接从中公账上支就好…还有…”卫珃抱住他的腰,交代她想说的话。其实并不太担心他过得不好,母亲父亲郁爹爹都是明理的人,也不会为难于他。就是担心他在家不习惯,索性不如回家陪陪他父亲。
姜柏听着怀里的人絮絮叨叨,觉得美满不过如此了。如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家长长辈又十分明事理,日后膝下再多两个孩子那就完整了。
他笑着拍拍那人的肩,将她提到与他平视,在她唇上动情一吻,声音有些沙哑道“我都省得,你在书院好好照顾自己就好,家里的事不用操心。父亲郁爹爹他们都待我十分好,我也会多出门玩的,钱也够使,那日归宁前父亲将我叫过去还给了我一个银票袋子。好啦,该起身了,莫让他们等急了。”
等卫珃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一家人都在门口了,阿渠已经在马车前了,卫琢坐在马车上,托着腮与他爹大眼瞪小眼,看到卫珃来了,他眼中放光道“母亲,父亲,爹,姐姐来了!你们和姐姐说吧!”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转到卫珃身上,卫琢背过身掏了掏耳朵,可有人替他听唠叨了。结果长辈叁人看到卫珃来了,首先卫父说“乖儿,去书院乖乖读书。”就负手走开了。
卫琢心中舒坦了,父亲对姐姐说的和对自己说的一样。
轮到他爹了,他爹平常捞起棍子打自己的时候多硬气个郎君,这时候却是用满含担忧的眼神,拉着他姐姐的手道“清儿在书院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卫琢去给你买,千万别生病了,咱们家就你这么根独苗苗啊。”就差拿着手帕抹去眼角的泪水了。
卫琢??????
姐姐是独苗苗?那我是??
还让我去给姐姐买东西,到底我是郎君还是姐姐是郎君?
卫琢听的眼睛瞪大看着他爹,他爹看到他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起对姐姐的微笑,就给他一个眼刀,吓得他赶紧错开了眼神。
算了算了,习惯成自然。
母亲只是在姐姐上车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了话。说罢,姐姐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
她在车上向家人行了大礼,与他们一一告别,最后深深看了眼姜柏道“我走了。”
待看到他下颌微颔,与阿渠道“走吧。”
马车渐渐驶出城,卫家人才回去。
车内,卫琢好奇地问“姐姐,方才母亲对你说了什么?”
卫珃本来好转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起来,她道“母亲说会给我多多写信的。”
卫琢……………………
母亲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一写信就是大几页纸,有用的就开头几句,后面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京中的八卦,还偏偏没人分享,他爹不理她,只能与父亲和姐姐说,甚至有时候还会给自己写好多。
失语了…
但想想赵师傅的手艺,他又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