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日子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灾难便降临了。
首先是皲裂的地面开始粉化,阿贝尔是最先发现这件事的,被阳光暴晒得滚烫的细腻沙砾,从她指缝中缓缓流逝。
她诧异地大呼小叫起来,转身就往神殿的方向跑去,当事神见到她朝自己奔来,张开手臂等她扑过来。
但阿贝尔没有遂他的意,扒住他的手臂,急匆匆地说:“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地面融化了!”
他似乎早有预料,手臂一绕就把她高高举起,像是对待咋咋呼呼的小孩子一般,安抚道:
“没事的,这是正常现象,是一个持续渐进的过程。这片土地的坠落不会那么快的。”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阿贝尔心说你从一开始就骗我。
但她还是将信将疑地信了,毕竟也没别的办法,这里的主人这么说了,她也就只能信。
即便忧心忡忡地惦记着自己回家的日子,她也不希望他死去的那一天来得这么早,时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她还没回过神来,神族覆灭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这是世界的规则,没有神能够避免……
不对,好像有一个。
见她走神,他就问:“在想什么?”
“想特拉维。”
他看了她一眼:“……”
阿贝尔:“你那是什么眼神?在吃醋?”
他摇头否认。
阿贝尔嗤了他一声。
“我在想,他是用什么办法逃过规则对神族的抹杀?”
“他有他的办法,我不会干涉他,也不会这么做。”
“你不想活着?”
“我想。”他停了数秒,又说,“但是无法割舍牵绊。”
“什么是你的牵绊?”阿贝尔好奇。
他定定地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阿贝尔却什么都明白了。
他在担忧她,如果他选择了活下去,那么她是不是就会不存在于未来?
关于未来,谁都说不准,所以他不敢赌。
阿贝尔抿紧嘴唇,张了张口,终究是没再开口。
一切历史都将遵循命运的剧本再次书写。
阿贝尔变得怏怏的,之后一直提不起精神,直到她在朦胧的睡梦中被吓醒,属于成年男性滚烫的身躯与她贴得很近,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她只看到一个黑影笼罩在自己身上,顿时浑身汗毛倒立,刚要发出一声尖叫,就被他捂住口鼻。
“是我。”
熟悉的声音立刻唤回她的理智,阿贝尔撇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你有毛病吧?!咱们的床那么大,干嘛趴我身上?”
尤其他的肤色和昏暗的室内融合得非常完美,乍一看就是一个黑色的人影匍匐在她上方,换谁都要吓一跳的。
他略带笑意:“想趁你不注意,偷偷做点事。”
阿贝尔被他臊红了脸:“什么啊,要做就直说嘛。”
说着他便上手脱去她的衣物,阿贝尔躺平任由他摆弄自己,身体骤然失去一层保护,风一吹凉飕飕的,她打了个寒颤,忍不住要去抱他。
没想到被他按住了双手,用衣带缠紧系在床头石柱上。
阿贝尔心想玩这么大的吗,又勾起小腿去撩他,又被他反手压住,解开自己的衣带绑紧。
阿贝尔:……
突然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已经晚了,她已经被正面朝上绑在床上,四肢越挣扎绑得越紧,好像一只实验桌上的小白鼠。
他亲了亲她脑门安慰:
“会有点疼,别怕,很快就好。”
阿贝尔后背冒起一阵冷汗,她叫起来:“你要做什么?等等,不是我想的那样?!”
一柄雪白的骨刃在她皮肤上比划了片刻,好像在犹豫从哪里下刀,娇嫩的肌肤感受到锋利骨刃带来的威胁,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你在干什么?”
“别怕,”他再次安抚,“这是我的骨头做的刀,会刺入你的血肉,只是疼一会,它很锋利,不会让你流太多血的。”
阿贝尔脑子里乱作一团,完全摸不着头脑,搞不懂为什么他会这么做。
刃尖抵在弹性柔软的皮肤上凹了下去,他微微用力,鲜红的血液便从刀尖渗出,锋利的刀只会让人后知后觉感到疼痛,她看到自己流了血,痛感才从视觉传达到大脑,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疼!……不要这样,求你了,求求你了,真的好疼,把它拿开,……为什么要这么做……呜、我好疼啊……”
她不停地喊疼,又祈求他的亲吻,试图用一个亲吻来换取疯狂侵入的不安。
他便亲了亲她沙哑的唇:“很快就好了,忍一忍。”
一刀又一刀灌注了神力的血痕覆盖了她的皮肤,没多久她全身都是血,像是被从血泊里打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几乎让她麻木,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血液因为她用力的哭泣如珠子般滴落。
他把自己的神纹一点点刻在她身上,灌注了神力的纹路深入肌肉骨髓,没时间了……他想,没时间了,不得不用这种急于求成的方法让她自己强大起来,哪怕她哭得哑了嗓子,也毫不动容,骨节分明的手依旧如往常那般平稳,连眼神也不再多看她一分,他的手上沾满了她的鲜血,她是怕疼的,他却不能心软,一时的心疼是会害死她的。
“别怕,不会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