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露心中仍有不安,她握着林知意的手:“姑娘,是奴婢无能,没能保护好您。”
林知意反握回她的手,安慰道:“不是你的责任,别放心上。”于情于理,向露已经做到最好了,谭怜被激怒,宛若失了神志似的来害她,她自己未能提防及时,是她自己的不是,怎能责怪到向露身上,又环视马车四周,朴实无华,确实像邵家的马车,她同向露说道,“若不是你今日同邵以檀姑娘搭话,这事我可难解释过去,说到底,还是多亏了你。”
如果向露未同邵以檀有过交流,林知意无缘无故被邵以檀出手相救,实在说不过去,再说司裴赫方才已经那般嘱咐了,肯定是已经同邵家打好了招呼,邵以檀也肯定应允了下来,这才给她有了后续退路。
邵以檀的父亲归顺司裴赫,想必是司裴赫身边的奇人异士以武功为由,同他有了往来,真是个武痴。
思量到这,车马已经停下,御马的车夫在外道“林姑娘,到了。”
向露现行,将林知意从马车中搀扶了出来,那门外的小厮一见到林知意,拔腿往林府跑,边跑边道:“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林知意失踪才一个半时辰,就已让林府上下慌张不安。
那谭怜还同母亲一道安慰着林夫人,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知意定会平安归来。二人做足了戏,当得起“佛口蛇心”四字,面上心急如焚,可心里却在琢磨林知意被那地痞流氓如何侮辱。
这事由谭怜安排,谭母虽呵斥了她的行事毛躁,却因谭怜对她啼哭不已而最终应允了此事。
花了重金才请到的刺客,又花了大笔银子才买到的烈性春药,再招上四五地痞流氓,面容干净的不要,非要那些又脏又臭且心智不全的老色批,秃子癞子最好,瞎子聋子也行。
如此下作手段,去害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大概也只有她们母女二人才做得出来。
二人在一旁窃喜,林夫人派了人去寻林知意迟迟未等到消息,眼泪更是止不住,凝雨寒酥跪在地上也是以泪洗面。
小厮的喊叫声很快传遍了院子,谭怜和谭母二人皆是心中一惊,却很快镇定下来,搀着林夫人往外去迎林知意。
谭怜心中惶惶然,却仍尽力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她肯定一身污秽回来,这清白是肯定失了……
却听见那人声音无恙,未见其人已闻其声:“母亲,母亲,我回来了!”
再一看那人,衣衫完整,面容干净,发髻整齐,早上怎么出去的,现在怎么回来,干干净净未染尘埃。
“我的儿啊!”林夫人双眼都哭肿了,她方才听闻林家马车被歹人劫持,几乎要昏过去,却强忍着悲痛令人四处搜寻,今日周将军回北疆,林家二子又在学堂未回,萧、俞二人前去送行,林夫人找不到帮手,派人去了之后迟迟未有消息,她想亲自去黔麓山附近寻找,被谭怜劝阻了下来,“姨母,您还是要在家里等着消息,若是妹妹回来了找不到您怎么办”。
现今见林知意毫发未损,她的一颗心才安定了下来:“伤着没有?快让大夫来家中诊治!”小厮得令,刚想去外面找大夫来,被林知意阻拦住了。
“母亲,没事的。幸好这次有邵家姑娘出手相助,我才得以脱险。”林知意飞快说道,又让旁边的松月拿过干净的帕子,亲手给林夫人拭泪,“母亲怎么哭得这么凶,您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那林夫人拉着林知意左转转,右转转,上下左右都打量过了,才稍稍安心,却又恐林知意受到了惊吓,立即嘱咐下人去熬安神汤,这下林知意再怎么想拒绝也无法拒绝了。
又见旁边的谭怜,脸色煞白,看见她甚至有点慌张,再看她的姨母,也是这样的表情,只是故作镇定还露出和蔼的笑容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可算平安回来,快回院子里歇着吧。”
嘴上的佛言把她衬托得格外慈悲,林知意心想,却道:“是呢,好在表姐未同我一起回来,这样,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呢。”她故作姿态,学着姨母打着禅语,“阿弥陀佛。”
这话听起来格外刺耳,宋明妤面上的笑容也不怎么挂得住,再看那谭怜,更是脸色红白交加。
谭怜此刻心中警铃大作:完了!她知道了!事情败露了!
她就是未能按压住自己的嫉妒,这才闯下大祸,从校验考核场上同林知意起了争执开始,她就一步步走错,完了,完了……
林知意见谭怜如此慌张,并没有想要就此作罢,她轻飘飘说了一句:“嗯?怎么表姐身边的蝴蝶不见了?”又转了话语,“表姐,我想你去院子里陪陪我,可好?”
谭怜怎敢拒绝,林家大小姐刚刚脱险惊魂未定,现在撒娇想要同辈表姐陪伴有何不可?她躲闪着目光预备开口拒绝,宋明妤却替她开了口,应承下来:“这是当然,怜儿你多多关心妹妹。”说罢,便把谭怜往林知意那边推,却暗自在谭怜身上拧了一把——还不快点去安抚了她。
谭怜吃痛,脸上不敢表现任何不情愿,终究是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这是自然。”
说罢,她上前去挽林知意的手,林知意也不拒绝,任凭她扯着自己的手臂往自己院子里走,只是这挽着的手,为何像是在颤抖呢?
那林夫人见林知意的两个丫鬟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长吁一口气:“罢了,你们起来去伺候姑娘吧,这个月和下个月月钱就别领了。”虽然她不怪罪这两个丫鬟,可是不加以惩罚,下人定会疏懒倦怠,于是林夫人便做主罚了她们的月钱。
又亲自去了厨房,嘱咐婆子们做些清淡的食物给姑娘。
最后回了自己院子,让松月研墨,自己要写家书一封给老爷,如今家宅不宁,盼老爷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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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怜同林知意一同进了房,林知意让下人都在外面待着,屋内只剩她们表姐妹二人,房门一关,谭怜就立即要跪倒在地向林知意谢罪,林知意知道她并非真心,随即将她搀扶起来:“表姐这是做何意?”
“知意,是表姐不好,今日竟猪油蒙了心同你在书院争执。”她避重就轻,先声夺人,把书院那事拿出来道歉。表明了其余事与她无关。
“表姐这是何意,今日是知意不好,明知你胃脾虚弱,还差人送冰镇酸梅汤,这可真是让表妹无地自容。”林知意听她揽这小事之罪,不禁暗自冷笑,还同她争起了“谁有错”这一事。
“是表姐不好……”
“是表妹不好……”
下人们在外面听着,只觉二人谦逊有礼,互相认错赔不是。
可林知意并不这么想,谭怜这样委以虚蛇,不就是害怕林知意同林夫人告状,让林夫人同她们母女二人心生龃龉。她们本就是来汴州投靠林家,现在林知意未能拿捏在手,谭怜还反激林知意,她们母女二人的处境可真真是进退两难。
“既然如此,那我们表姐妹二人便重修于好,再也不争执了,好不好?”谭怜上前握住林知意的手,她此刻只想林知意能不再揪着暗算一事继续纠结,巴不得浑水摸鱼糊弄过去。
林知意从她手中抽出手,一句“好”,让谭怜稍稍放松了心情,谁料林知意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藕粉色香囊,同谭怜说道:“表姐,这是我在路上捡的,好似……是你身边蝴蝶的物品呢?”那香囊沾染了泥土和暗红色的血迹,仿佛暗示着主人已早已一命呜呼。
谭怜见此物,眼前一阵眩晕,强撑着问道:“表妹这是在哪里捡的?蝴蝶贪玩,可能在外面弄丢了。”
“是啊,贪玩而已。”林知意笑道,眼神却带着探究看向谭怜,“表姐,我累了,先歇息一会儿。”
谭怜一阵腿软,走路还得强撑着,同林知意道:“那表妹好生歇息。”藏于袖中的手早已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痛疼刺激她的意志。
蝴蝶……蝴蝶……
本想让蝴蝶去看看情况如何,回来报信,没想到蝴蝶竟然……
鲁雅一群人赶到山崖边的时候,便见到几个长得无比丑陋的混混在那咒骂:“那死丫头去哪儿了?!”本想开荤一顿,怎料被人摆了一道,人不在不说,他们服用了烈性春药心痒难耐,恨不得彼此亵弄。
那蝴蝶也是刚刚上山查看情况,鲁雅见这丫鬟眼熟,又看那秃头癞子们的情况,猜出叁分情况,让人去把蝴蝶打昏了,扔到了混混堆子里,那混混们见一个嫩得出水的姑娘昏了过去,还不立马扯开衣物,直挺挺地就要往她身上所有的洞里插,欲火难消,清醒过后又发现这丫鬟是命他们来的姑娘身边的丫鬟,唯恐那有钱姑娘找上门来,竟合谋将这丫鬟一刀杀了。
蝴蝶就此折翅,再也无法振翅而飞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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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枳:鲁雅将功折罪(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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