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闲卿不疾不徐的点头,嘴角始终运筹帷幄的气息,“养恩报了,那么生恩呢?”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禁是你的师傅,更是你的生身父亲。”
如平地惊雷,秦月蝉的心如何压抑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半晌,才缓缓笑道:“真是好大的一个圈啊。”
被请进公主美轮美奂,如囚笼般的宫殿,那聘婷的中年美妇的到来,她才得知,云嫂便是秦月蝉的生身母亲,原名吴柔云,曾是轩辕国皇帝的妃子,而叶闲卿,当年任轩辕国大国师。
钟丞相的夫人生下钟智宸之后,便被无中生有的谋逆之名害的全家抄斩,钟智宸自然被叶闲卿收为徒儿,甚至后来为他摄政轩辕国铺平了路。
后来那名吴姓妃子有孕,皇上高兴的不得了,可没成想,一个月后一场大火烧了那妃子的宫殿,一尸两命。
这名妃子,便是后来的云嫂,那腹中的孩子,就是与叶闲卿珠胎暗结留下的私生女,之后叶闲卿也辞去了大国师的官职,回到三清山收徒开派。
当然云嫂并不是哑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云嫂身上总能感觉到一股母亲的味道,虽然,她前生今世都没感觉到什么是母亲,但是,血浓于水,相连的血脉,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奇迹。
秦月蝉被困公主殿,云嫂总是一天都耗在这里,亲自下厨,或亲手为她缝制衣裳,她明白云嫂的意图,不过是卑微的求女儿叫一声娘亲,可是,她就是叫不出来,尽管云嫂是无辜的,若没有她,便没有自己穿越而来,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切都没有如果。
她的消息被阻碍的很好,直到那场充斥着血腥,背叛的战争一触即发,她才瞧得端倪,但是,心已经麻木了,若只留有一处柔软,便是她那无辜的孩子,那个软软的小宝贝,安然。
有时午夜梦回,耳旁常有婴儿的哭声,那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每每令她撕心裂肺,可一想到母子分离却能让他远离喧嚣,便也觉得值了。
平淡的宫闱,混乱的天下,秦月蝉从空中飘来的空气里闻到刺鼻的血腥,望着那片依旧蔚蓝无际的天,眸光溢出血色的水波。
一连半月的食欲不振,情绪低迷,思虑过甚,她终于晕倒在殿外的长廊,待她醒来时,不意外的看到钟智宸紧张担忧的脸,一瞬间,如死灰般的心燃起一抹淡淡的希望。
“蝉儿……”钟智宸惊喜之下唤出她的名字,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能拿着眼底那隐藏不住伤痛望着她,冷峻的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憔悴。
秦月蝉伸出手抚摸他冒出胡渣的下巴,浅浅的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我明明骇于见你,却又不得不见你,所以出此下策。”
叶闲卿就算不会将她绝食重病的消息传出去,这玄武国,也一定有他的眼线,所以她选择晕倒在人人都能看得见的长廊,从而确定能在灾难降临之前,将他这把锋利无坚不摧的刀悬崖勒马,幸而,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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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恭桶相救
更新时间:2013-9-1621:11:47本章字数:3602
钟智宸一身戎装,金属的盔甲从里到外透着肃杀,那师兄弟相残的局面,不知二师兄他们可曾惊骇失望?
那双鹰眸在她的目光下逐渐幽深,扬唇说道:“你都知道了?”
她扯动了干涩的唇瓣,“若我不唤你回来,再见面时是否应是其他四国被灭之时?”
他眸光一闪,复又被沉郁的黑掩盖,大手抚摸上她消瘦的脸颊,“这些事你不用管,只要天下大定,义父便是大陆的主宰,到时我报答养育之恩,咱们便可以带着安然隐居世外,从此世间的一切都与你我无关。爱夹答列”
“怎么可能无关!”不顾干裂的唇被挣开,剧烈的疼随着眼泪猛地涌出来。
“他们五个人的死活都不管了吗?难道他们只是你们野心的牺牲品!”
不管不顾的喊出来,心头被突然迸发的绝望失望笼罩了,望着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将得知真相以来所有的委屈震撼,在一瞬间倾泻出来,她不禁要问,自己穿越而来的目的,难道就是重复上一世的绝望吗?
钟智宸冷冽的眸子溢满了伤痛,眼看着她尽情的哭,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最终,他背过身去,身上的盔甲随着动作又轻微的争鸣之声。
“只要报得义父的恩情,我钟智宸会在他们坟前以死谢罪!”
说着便快步离开,毫不留情的背影充斥着一丝仓皇,是怕她再哭下去,便没有勇气去做那师兄弟相残的事吧……
哭声凄然,换不回忠义两难全。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抚上她的后背,才抽泣的抬起头,见是云嫂心疼的眼。
扑进她的怀里,秦月蝉第一次感觉到母亲的味道,竟然是那么温暖。
云嫂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接着便又哭又笑,素手拍打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柔声劝慰,她陷入女儿终于认她的快乐里,没有看到,怀里的女儿闪过泪眼的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宫中再次安静下来,她曾在玄武国皇宫住过一段时间,所以也算得上轻车熟路,母女二人和好之后,秦月蝉便经常去坤宁宫,如今母亲,也就是云嫂的宫殿。
叶闲卿初始有些疑惑,但也以为不失为一个好苗头,说明她终于肯接受他们,对她的禁锢虽然依旧严谨,却没有那么严丝合缝。爱夹答列
母亲会烧一手好菜,会做一手好女红,秦月蝉只学过简单的针线,愈发拉着母亲求教,两人经常在坤宁宫一坐就一天。
秦月蝉望着熟悉的宫殿,想起曾经的皇后冯云双,那等倨傲的人消失在历史的洪流里,反而自己,可以随意自由的出入,果然山水轮流转。
宫里人不算多,依旧是秦牧寒在位时的编制,但每日都有宫人进出运送蔬菜,还有凌晨运出恭桶的太监,因实在有碍观瞻,尽管是在凌晨,运送的马车也要走一条偏僻的小道,然后从皇城西北角的坤德门运送出去。
是夜,秦月蝉缠着母亲留宿在了坤宁宫,半夜时分,悄然无声的自床上爬起来,如一只迅捷而机敏的猫,以最快的速度上前蒙住守夜侍女的嘴巴,一记手刀下去,侍女身子软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将侍女拖到床上,换下了两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