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看。”苏夫人的话越发简短。
“我要,”时雨一字一顿、清楚地道,“夏、尧、光。”
听到时雨的话,苏夫人用心描好的眉一下皱起,看著时雨的眼神一副“不知好歹的丫头”状。她冷冷道:“王小姐,玩笑是要适可而止的。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时雨继续微笑道:“可是如果这份协议没能达成的话,最後麻烦的应该是您吧?”
“这可说不定。”苏夫人冷哼一声,“这是最後的机会了,如果你想要为你家、为你自己所索要最大的利益的话,还是好好把握现在吧。”
“我知道了。”时雨稍稍想了想,而後道:“那我就要,夏家。”
苏夫人的脸色浮上了一层铁青。她第一次碰到这麽一个痴人说梦、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时雨继续道:“我说的夏家,只是你们家族产业的所有股份罢了。要管理这麽大的一个企业太麻烦了,我可没有这麽一份闲心。”她笑得非常自然,仿佛只是在和眼前的女人扯著闲话,说著非常轻松的话题。
“看来你一开始就没有和我们做交易的打算。”苏夫人的语气中有著不加掩饰的怒意。
时雨嘴角的笑意更浓:“我有啊,只是您不肯同意罢了。我很认真地提出了我的两个条件了,不肯同意的是苏夫人您啊。”
“和你谈真是浪费时间。”苏夫人冷冷抛下这句话。
“那麽说,协议失败了?”虽然是个问句,但是时雨却是用陈述句的语调道。她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不见,目光中透著寒意。她手里拿著刚才苏夫人给她的协议,慢慢地将协议对半撕开,而後将两边重合,再次对半撕开。直到不能再撕,她才停下撕纸的动作。时雨一直看著苏夫人,手一扬,手上的碎纸片立刻被抛到半空。纸片纷纷扬扬地飘下,原本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房间立刻到处都被盖上了白色的纸片。
苏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你胆子可真不小啊。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像你这种女人,封口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试试看啊。”时雨冷冷地看著苏夫人。她已经厌倦在这个女人面前作出微笑了。
“你就不管你家的事业了?”苏夫人开始威胁。
听了苏夫人的话,时雨轻笑一声:“我家的事业?我家的事业还不需要我来操心。”
“也就是一个二流通讯公司。这种公司,要击垮简直就如覆手。”即便被时雨现在的态度激怒,苏夫人还保持著她一个贵妇的风度。
“那就请吧。”时雨嘴角扬起了一个透著些许挑衅意味的笑容,“虽然对王社长有点过意不去。”
苏夫人微微眯起了眼:“作为儿女,你就忍心毁了你父亲的事业?”
“我父亲的当然不行。不过那家公司你们想怎麽样就怎麽样吧。”时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苏夫人终於意识到了什麽:“你是谁?”
“您说呢?”时雨看著苏夫人。
“你不是王霄虹。”虽然是猜测,苏夫人却用确定的语调道。
“王霄虹现在应该还在海边的一个别墅里修养才对。”时雨如此道。
“你是谁?”苏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她紧紧地盯著时雨。
“我是谁呢?”时雨笑了笑。
此时,隐约传来了挂锺的声音。“当──当──”一共响了十二下。
时雨再次扬起一开始面对苏夫人的微笑:“已经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说完,时雨走过站在前的苏夫人身边,打开门,直直地走了出去。
时雨辨认著方向,向大厅走去。地上铺著的厚实的地毯吞去了她的脚步声。突然,不远处的转角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本面无表情的时雨的嘴角一下上扬,绽放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尧光。”她唤著眼前朝著自己大步走来的男人。
尧光快步走到时雨身边,一把抱住了时雨。“没事吧?有没有怎麽样?”
“没事。”时雨也抱紧了尧光,把身子紧紧贴在尧光的身上,感受著他身体的温度,闻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不过我应该被你妈讨厌了。”时雨苦笑了一下。变成那个样子实非她本愿。看来自己还称不上算是一个完全的大人,连自己的态度都不能好好控制。
“没事就好了。”尧光慢慢地放开了时雨。
“那我回去了。”时雨在尧光脸颊上轻吻一下,向尧光道别,“今天你家还有别的客人。”
“时雨,那是……”尧光急急地想要解释。
时雨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对尧光笑著。“没事,我知道的。”她将头靠在尧光的怀里。尧光抱著她,让她倚靠著自己。一会後,时雨抬起头,笑了笑,道:“那我先走了。”
“要我送你吗?”尧光问道。
“不用了。”时雨吻上了尧光的唇,并将自己的舌探了进去。两人紧紧拥在一起,激烈地交换著吻。良久,他们才分开了彼此。
时雨慢慢地向前走去。刚才的那个吻,有些故意的意味。她知道,路笙就在後面。
路笙看著拥吻著的两人,两手紧紧抓在一起,白嫩的手背上出现了淡淡却显眼的红印。她紧紧抿著自己的双唇,低著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出她的表情。
时雨踩著八公分高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她拒绝了尧光送她回家,是她的逞强,在那个女人面前的。
路笙。
她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念著这个名字。自己看不透她,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原本以为只会是一个普通的、高傲的大小姐,可她不是。在时雨看来,路笙就是一个和她完全相反的人。时雨有自信能够让人无法看清自己在想些什麽,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包含的情绪太多,直白地说,就是一片混沌,让人难以捉摸。但是,路笙不一样。
她的眼睛很清澈,因为太清澈了,反而让人看不出她其後藏著的深意。她不知道,路笙在想什麽。那个女人,对於时雨而言,算是最为棘手的类型。
她拒绝了尧光送她,是因为想要借此告诉路笙,就算让尧光陪你也没什麽。她本想借此显示出她才是会和尧光在一起的人,但是她最後故意在路笙面前的和尧光的拥吻泄露出她的不安。她想要借此告诉路笙,尧光是她的。她在逞强。
那个女人,让她难以安心。
走到大马路上,时雨才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也没有联络工具。要走回去吗?她苦笑著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细长的跟有足足八公分。平常穿的大都是舒适的平底软鞋,这样长时间踩著如此高的跟走路,脚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