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琰淡淡道:“同学聚会。”
“好端端的聚什麽会。”凌野挑眉,“跟我回黑街看看?”
“不去。”
上次野鸡带他回黑街“探亲”,一帮子混混像看稀奇一样看他这个贵族少爷。
有人哈哈笑著拍野鸡肩膀,‘兄弟,行啊,冷家继承人都能搞到手,’竖起大麽指,‘牛!’
牛个屁。
和野鸡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半月,从未有过任何亲密接触,一是凌晔一直虎视眈眈在隔壁屋守著,二是毕竟怀著孕,反抗太激烈,野鸡也不敢真的把他怎样,伤到他,可是伤到他们“凌家的种”。
将军未必喜欢这个只有四分之一兽族血统的胎儿,却一定巴不得他和野鸡“双宿双飞”,好断了凌晔妄想。
深得将军喜爱的野鸡会做出违背将军意愿的事?
想想都不可能。
秦轩端盘子走了过来,笑意盈盈,“你晚上没空?”
刚进军部时秦轩只是中尉,军部大楼里最低阶,但短短的时间,他已经升到上尉,甚至因为工作的关系与将军也短暂接触过几次,冷子琰看出他背後有人在做推手,只是始终没查出是哪方势力。
在君痕那边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发现君熙死後,秦轩已经不再与君痕联系。
那麽是谁在帮秦轩?
冷家奉行“坐山观虎斗”的风格。
深入调查依然无果後,干脆利落地抽身。冷子琰能不与秦轩接触就不接触,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真遗憾。”秦轩耸了下肩,“晚上我也有事。”
不知怎的,冷子琰听著不舒服。
“秦少尉平时很忙吧。”野鸡笑著道,“听说你经常加班到凌晨。”
“凌晨不至於,九十点倒是常事。”秦轩跟著笑,“早回去也没意思,不如多呆呆,多呆呆,日子飞地一下就过去了。”
看向冷子琰,眸中射出某种空茫的凌厉,“晚上……”他慢慢说,“玩好。”
冷子琰飞速吃掉剩下的饭,离开餐厅。
再和秦轩呆一起,他会被他逼疯。
事实上,冷子琰比较能理解秦轩这种神经质的敌意。
秦轩刚刚失去爱人,自己拥有君痕又不懂得珍惜,看在他眼里,自然是万恶不赦。
君痕温文尔雅如天上皎月,秦轩崇敬君痕,怨君痕,偏偏又恨不起来。
但他需要仇恨来发泄。
自己这淫乱放荡不知廉耻的人承接下秦轩的恨意,可一点也不冤枉。
冷子琰揉揉眉心,还是想想送凌晔什麽东西吧。
过去二十年送的礼物都是下面人挑的。
这次再不用心,那人非气得跳楼不可。
“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逛了十几家店,竟然觉得没一件衣服配得上凌晔。
买衣服不行那就买鞋。
可又不知尺码。
给君痕买礼物特别容易,名家名画、绝世孤曲,都能讨君痕欢心。凌晔那头死豹子,哪来这些艺术细胞。送他一幅画他能当废纸烧掉。
要不送辆车?
可凌晔穷归穷,军部配的旁人送的,一大堆车能把车库停满。
那究竟送啥?
站在人头攒动的街头,冷子琰烦恼死了。
嘟嘟嘟。
“天都黑了,怎麽还没到?”
不一会,又是嘟嘟嘟的剧烈震动。
“怎麽不回短信,你不会不来了吧?”
冷子琰合上手机。
半分锺後。
“诶……我说冷少爷。”阴阳怪气的腔调,“我等了大半天,好歹来一下?”
想到电话那头的人冰著脸苦哈哈的模样,冷子琰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淡淡回道:“在买礼物。”
“礼物?你来就行了,还带什麽礼物。”
“真的?”
“这个……有礼物当然更好,不过……要不把你自个送我,我勉为其难接受?”
“想得美!”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麽?”
“有好看的项链吗?”冷子琰双手按在玻璃柜上,“要纯金的,闪闪发光那种,最好戴上就取不下来。”
“有的。”柜台小姐微笑著道,“接口处有指纹密码,除了戴上的人其他人不能取下。先生是要普通款还是订制款?”
king-size大床,浓情蜜意的紫色风,白纱窗帘,红酒佳肴。
“来了?”
冷子琰从没见凌晔笑成这样过,眼角眉梢的春情比路边的野花还要浓烈,“不在家里过生日没问题?”
每年过生将军府都会办宴会,这次凌晔以大战在即为由严词拒绝家里为自己庆生,说来说去,都是想和冷子琰单独相处。
把人从头看到尾,见他空著手,忍不住微微有些失望,“没买啊?”
这模样像死了犬类。
看来项链买对了,替他戴上,就好比是项圈,自己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冷子琰慢悠悠把盒子从裤兜掏出来,递过去,一边关上门,“自己看,不准退货。”
凌晔心满意足坐到床上,打开,一片灿烂的金色,晃得人眼花。不过会不会太恶俗了点,好像是暴发户会戴的东西。这个人又在整他?
“怎麽有两条?”凌晔提起项链问。
“以後穷了,少去游乐园打工,你丢人无所谓,别丢我的脸。”
凌晔狠狠抿紧唇,扭过头,诡异的红色爬上耳朵,粉嫩透明的色泽,冷子琰一口便含住,用舌尖轻轻勾弄一番。从他手里挑起一根项链,“这条值20万,没钱了就卖掉。”
“你送的,我怎麽会卖。”
“就这条能卖,这一条,”拿起另外一根,挑眉道,“你敢卖,我宰了你。”
他脱了鞋,爬到凌晔背後,珍而重之替他戴上,却故意不告诉他戴上後只有自己能取。把人踹到镜子前,“喜欢不?”
凌晔脖子修长,肤色又偏白,若能戴白金之类,必是相得益彰,衬得肌肤剔透如玉。
可是黄金……?
“好看。”凌晔煞有介事点头。
镜子背後,冷子琰咧开嘴笑得极为得意,那一瞬间,凌晔觉得,这些日子来的阴霾其实都是不存在的,只要他们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发生任何事,都无所谓。
七层高的大蛋糕,上面一个大大的心形,像能冒出粉红的泡泡,冷子琰看到时不轻不重哼了声,明明不屑又伸出食指,挖了一大块奶油,吃得满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