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野鸡的?
难怪。
以前两人做过那麽多次,凌晔从来没担心怀孕,可这次,他不过一个感冒,这人莫名其妙就想到那方面去了。
他还以为是因为这段时间做得太频繁,还想当然地以为孩子是凌晔的。
虽然有过怀疑,却始终不肯深想──更何况他埋怨凌晔害他怀孕的时候,对方一点也没反驳。
“是你的我就不难受?”
凌晔埋下头,和冷子琰一样,他对野鸡也有著夹杂著怨恨的愤懑。是那个人,让他第一次尝到了真正的屈辱,第一次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闭了下眼,仿佛难以承受,声音很轻:“如果是我的……应该会好些。”
“好个屁。”
就像吞了苍蝇,哪怕吐了出来嘴里也是臭的!
冷子琰的心情绝对没有电话里听起来那麽轻松。
被一头野兽强暴,还怀上孩子。
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已经和君痕划清界限,否则,那不是连著君痕也要像吞了苍蝇一样憋屈?
其实,直到现在,冷子琰也没理清自己的感情。
他明明确确地知道自己喜欢君痕,而又明明确确知道自己放不开凌晔──这复杂的纠葛让他随时都感觉陷在泥泞里,越挣扎越痛苦。
这不是他的风格。
冷少爷应该雷厉风行应该果断坚毅,怎麽能因为两段感情磨磨唧唧不像个男人?
逼自己在月底做个了结。
无论是选了君痕还是凌晔或者两个都放弃,再也不要後悔,再也不要拖泥带水。
可这个孩子……打乱了他的计划。
君痕一听说他连凌晔的孩子都有了,脸上的绝望和哀痛像要将人淹没。容忍自己的情人脚踏两船已是他的极限,连孩子都容忍下来,那不是君痕,是圣人。
赤裸著身子被君痕扔出屋,冷子琰一点都不怨,甚至巴不得君痕骂他打他。
无论怎样,都是他自己活该。
可君痕什麽都没做,只是“砰”地声关上公寓门。
里面有暖气有床有回忆,外面是黑压压的过道,冷风从窗户吹进,肆意地刮在裸露的肌肤上。
即使愤怒到极致,君痕还是没忘记在扔人的时候连著衣服一起扔出来。冷子琰一边胡乱地穿上一边扇了自己几巴掌。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惹君痕。
两个根本不可能长久的人,为了感情在一起,不是很滑稽吗?
明明早该离开,却自私地霸著人舍不得放手。
所以野鸡……其实是他的报应吧?
秦轩下手丝毫情面也不留,冷子琰除了脸上五颜六色,身上也多处挂彩,兽族胎儿要打掉不似人类胎儿那般轻松,母体所承受的疼痛更甚。考虑到冷子琰的伤势,徐睿将打胎的日期定在了一周後。
冷少爷一向把受伤当做家常便饭,对徐睿的小题大做十分不以为然,还不知好歹地报名参加周五学院里的冬泳比赛。
凌晔打电话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冷子琰砸得那叫一个干脆。
挂断电话,冷少爷转身对徐睿道:“游一游的把它游掉更好。”
徐睿目瞪口呆,“这孩子好歹有你一半的骨血。”
“哦?”冷子琰挑起眉,惊人的煞气让徐睿怀疑凌晔性子越来越阴沈是得了这人真传。“我可不承认。”
“好吧,”徐睿投降,“要游就去游,兽族胎儿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很多,怕只怕胎儿没出事,你给出事了。”
妈的,乌鸦嘴。
虽然成功地把四百米游了下来,可以往随便拿第一的冷少爷破天荒地拿了个倒数第一,不是出事是什麽?
周围探究的目光针一样刺在他身上──谁叫他拖著一副痕迹未消的身体跑来游泳。
众人瞬间联想到紧跟著凌野进了军部的凌晔少爷。
莫非是家庭暴力?
以前凌晔揍冷子琰揍得可不少。
见冷子琰脸色煞白,候在更衣室的徐睿劈头盖脸就骂了过去,“叫你游,游死了活该。”刚才他可看得清楚,游到三百米左右这家夥就体力不支,是他硬咬牙才把四百米游了下来。
“拿去,凌晔在等你电话。”
接过手机,凌晔的口气比徐睿要好很多,至少没火。
“没游掉。”
“笨蛋。”凌晔哭笑不得,心里木木的痛,“除非医生打,胎儿不会落。”
“哦,”冷子琰关上浴室单间的门,“那怎麽打?”
“好像是个机器,有根长条的东西伸进去,搅弄一翻,把胎儿搅成血水……”凌晔故意打趣,“怕了?”
冷子琰打开热水,蒸腾出的热气瞬间侵蚀了他的脸,他一边脱泳裤一边道:“我天不怕地不怕,会怕这麽个东西。”
“也是。”凌晔安慰他,“打掉就当什麽都没发生过,嗯?”
从浴室出来,徐睿立刻把准备好的毛巾递给他,“我很担心你会晕在浴室里。”
乌黑的短发尚在淌水,在对方哀怨的目光下,胡乱擦了两把,“你好像兼职的保姆。”
“啥?”徐睿掏掏耳朵,“我可是雄兽,雄兽!怎麽可能做保姆?我会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全是因为凌晔,要不是凌晔,你这种麻烦的病人我压根不会搭理。”
冷子琰浅浅掀了下唇,他容貌不及凌晔君痕两人,却也长得英俊利落,只是平时都冷冰冰的,让人感觉难以接近,此时笑起来,不禁显得魅力十足。
“你少搭理我些也没什麽?”冷子琰慢悠悠道,“我不会嚼舌根。”
徐睿做出一副可怜像,“少主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我若照顾不周,他一定会发现。”
“发现了又怎样?”
“少主在族里咬死的人可不少,他刚刚兽化那会,一口气撕掉了好几头雌兽,里面有男有女,”徐睿摇头,“我不想被少主一巴掌拍死啊。”
抓起脑袋上的毛巾扔徐睿脸上,冷子琰转身往外走,“难怪你们人口稀少。小孩存活率低,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又是凌晔这种变态杀人狂,人口高得起来才怪。”
“也不少吧。”几十万呢。“诶……你怎麽接个少主电话就阴转晴了?看来少主还是很有能耐嘛。”徐睿笑眯眯地道。
“闭嘴。”
“我算看清你了,”徐睿捏起下巴,“爱逞强嘴巴又硬,对我家少主口是心非!”
更衣室门口站著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