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心中抓耳挠腮地想知道这姑娘到底跟现代有没有关系,但狗男人李叁郎还坐在她身边,她无法绕过他去找红商单独说话。
她盯着戏台上婀娜美丽的花旦发愣,这落在裴述眼里,就成她看得入了迷。她专心看戏的模样也很动人,可是裴述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恼她的注意力全然被其他事物吸引,半点没分给他。
他圈住她的腰,凑近她脸庞咬了下她的耳垂,“这么喜欢听戏?”
钟情突然福临心至般产生了接近红商的灵感。
她看了他一眼,娇嗔似的道:“你还说我,你刚才不也不错眼珠地盯着台上吗。你说,你是不是看上这花旦了。”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裴述投降,“娘子可不能冤枉为夫。”
钟情轻轻哼了一声。她把目光投向戏台上,扮演痴心女主角的红商正演到自刎一幕,死前无比哀戚地痛诉情郎的负心。钟情眨了眨眼,硬逼自己落下两滴泪来。
钟情仿佛完全沉浸在了戏中的痴怨情忧里。女主角死后魂魄离体,与情郎相会,经历一番波折,终于解开了误会。钟情软软靠在裴述身上,哭得泪眼婆娑。
最后,女主角死而复生,与情郎终成眷属。钟情一边在心中腹诽这出戏明明不是《牡丹亭》却处处有《牡丹亭》的影子,一边腾的一下起身拍手叫好。
雷鸣般的掌声和呼声响彻戏院,红商静静地立在台上,福了福身。钟情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兴奋地对裴述道:“这戏唱得真好!”
裴述含笑抚了抚她的鬓发,“看来今日这趟是来对了。”
钟情叹一声,神色有些落寞,“我平日在庄子里待着,没什么事做,闲得发慌。方才看戏时不知怎的,我竟想着若是日日都能来听听戏就好了。方便那位花旦唱得实在太好,我都入戏了,现在还是有点没缓过来。只可惜我们马上就要离开金陵城,怕是往后再也没机会听红商姑娘唱戏了。”
她在赌。只要李叁郎对她的落寞稍微产生点怜惜之情,她就可以顺着杆子往上爬地要求明天再来听一次红商唱戏。他平日要处理的事很多,不见得再有时间陪她来。只要他同意像以往的几次那样让小绿小紫随她来金陵城转转,她就能找个机会甩开两个婢女单独去找红商。
裴述眉头微挑,“你很喜欢听她唱戏?”
钟情点点头,又摇头。“喜欢,也不喜欢。一个戏子罢了,纵然唱得好些,也不值得我们专门为她停留几天听她再唱一次。”
她虽偶尔有些小性子,但素来这样温驯懂事,从不想给他添麻烦。裴述心中怜惜,捏了捏她的手,“既然喜欢,也不必委屈自己,请她来咱们别院里唱一次便可。”
钟情着实惊了一下。红商这样的人基本可以算古代的顶流了,请她来单独给一户人家唱戏,一定要花很多很多钱。这狗男人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还是真的富得流油?
而且,就算真能请红商来,她也还是没办法绕开他跟红商单独说话啊。
“这会很费银子吧,还是算了,咱也不是啥富贵人家,别浪费这个钱了。”钟情忧心道。
“为夫说了,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比你想象中有钱许多。一会儿我就让人给金绡坊管事送帖子,请红商明天来我们别院唱戏给你听。”裴述拥住她,轻笑一声。
钟情心中直打鼓,可面上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踮起脚搂着他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夫君对我真好!我好喜欢夫君啊!”
裴述吃吃地笑起来,真是简单好懂的小姑娘,请个戏子就能让她这么开心。他琢吻了下她的唇,“卿卿,亲错地方了。”
她非常乖巧地在他唇上亲了亲,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下嘴唇。裴述“嘶”了一声,被撩得瞬间心中发痒。他轻拍了一下她屁股,声音暧昧,“今晚睡我那屋吧。”
钟情脸庞绯红,羞答答地“嗯”了一声。
***
钟情木着脸将自己的身子沉入浴池中。
这个浴房不是她屋子旁边的那个,而是李叁郎卧房附近的。她知道,他正在等她。
一整天她都跟在他身旁,神经始终紧绷着。此刻她满心疲惫,在周围没有旁人的情况下,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从心底里抗拒即将要在他卧房中发生的事。她厌恶他的侵犯,厌恶避子药的苦味,厌恶自己身上被他留下的痕迹。她觉得他非常肮脏,连带着自己也被他染脏了。
她闭气在水中呆着。心中不可抑制地想,如果此时她窒息了,再次醒来就能回到现代,那该多好。
——————————
加更来了。
明天炖一小碗肉,然后再走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