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很软,蓬松柔和的质感透过裤子轻薄的针织棉布料,传达到她敏感的肌肤上,麻麻痒痒的,像在羽毛堆里滚过一样。
徐葭非常不矜持地将手搭上他露出来的半截后脑勺,五指穿插进他密厚的细软棕发,像陷入软蓬蓬的、用柔软线团织出来的云朵里。
她揉乱他睡得四处乱翘的微卷短发,顺着摸到被遮掩了小半的,耳轮分明、白里透红的耳朵,夹着它轻轻捏动。
没睡醒的男孩撒娇般从喉咙里泌出两声哼哼,朝她拱得更近了些。
“你今天有工作是不是?”徐葭想起他前天发给她的行程表,饱和到叫她这个记忆力还算不错的老板都觉得眼花缭乱。实在是太满了,一件事紧接着另一件事,但凡差个十来分钟,就必须得整出个分身去帮他跑业务才行。
轧戏可是圈中大忌,不专业也不敬业,多部综艺和戏一起接,荒唐又混乱。
她问过他的情况,男孩只红着脸说想让她多看看自己,经纪公司这样安排也是他默认过的。
但现在他不愿意了。
明明空闲时间就可以和爱人一直黏在一起,又何必借助第叁方让她看装盛在冰冷通信工具中的自己?隔了遥远距离和错乱的光阴,拥不到炙热的躯体。
他在休假期间向经纪人提出过整改建议,甚至都没上传到上级,就被对方强硬的一票否决了。
气人得很,但他也没办法。
一屁股望不到头的违约金可不是开玩笑的,视钱如命的他绝不会允许哪怕只是一分一厘从他手上不应该的流失。
都是攒起来的老婆本,为了给老婆买花花的。
这次得多定些花才行,之前片场距家近,他若是白日回家,可以自己去途径的花店里亲自挑选搭配带回去。这次的工作跨了省,有的节目甚至还得飞到最南端去拍摄,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回家了。
徐葭那么漂亮,要好多好多花才配得上她,空荡荡的屋子太冷清,他日日体会其中落寞,讨厌得紧。自己没办法陪她,就让每天开得最盛最新鲜的花来讨她欢心好了。
不能让她觉得孤单啊。
他要照顾好她的。
想到关于她的事情,混沌的意识也渐渐苏醒。宫晞源睁开眼,摸向搭在他头上轻轻揉弄的手,握下来,十指紧扣。
放在颊边,亲昵又眷念地蹭着。
她的指软,他的脸也软。徐葭用指节轻抵住他的,突发奇想提议道:“我送你去公司吧,今天不是先得去报道吗?”
助理、经纪人都在公司等着,他要先和他们碰面才能正式出发赶行程。
“可以吗?”原本因为困倦还有些朦胧的眼神倏的发亮,他从床上撑起上半身,通透明净的琥珀眼中盛满莹光,像一泓微风袭过的清泉,泛起荡漾的涟漪。
“可以的呀,也没有很远,我也想多陪你一会儿。”她翻过身,和他一样撑着小臂趴在床上,发丝自肩头滑落,柔顺铺了满背,优美闲适。和他睁大了的亮晶晶的眼不一样,她侧过头,宠爱地看他。眼角眉梢都含着温柔的笑意。明媚和煦的阳光从未遮紧的窗台洒进来,一束金黄淌过她凹凸有致的身躯,随着时间细微推移流动。
她的美可以撩拨时光的痕迹,温暖浮生千重。
宫晞源一眨不眨地看她,想要定格在此刻,溺毙于她的霁月多情里。
心跳方寸大乱,世界在爱人悸动的脸红中沉沦。
……
身为公众人物,备受关注的徐葭为了躲避狗仔的偷拍尾随,虽然并非爱车人士,但堪比公用停车场的车库里也是塞满了各色代步工具的。
平常驾驶的也就那么一两辆,开封未使用的新车还有好多。她和宫晞源的关系不适合开诚布公,便挑了辆颜色低调的黑色新车去送他上班。
“我可以给你发消息吗?”
“可以的。”
“那你要回我哦。”
“看见了就会回的,如果错过了也会认真看的,看完了回你。”
“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你方便的话当然可以,如果没及时接到,我会先给你发消息问过后再打过去。”
“嗯……”宫晞源沉吟一阵,手指纠结地理了理并未皱起的衣摆,抿了抿唇,又松开,再看向她时隐隐有些期待,“那可以亲亲你吗?”
徐葭眨了眨眼睛,想到自己停车时特意避开了人流,离他们公司也不算很近,于是摘下了口罩,主动将脸凑过去。
男孩的表情看上去扭捏又羞涩,行为却很热情大胆,嘟起嘴巴直往她唇上撞,还要伸舌头把她舔得湿乎乎的。
徐葭没料到他会这么亲密,想躲也没用,因为人家已经抚上她的脖颈,摩挲着迫使她承受。
他向她靠近,恨不得紧贴住她。要不是有安全带拦着,估计这会儿都要坐她身上了。
他已经有两个小时没有亲她了,寂寞得都要坐不住了。
都不知道以前那些连她眼风都不会扫过来的日子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宫晞源突然觉得有些伤心,念念不舍地松开她,又在对方唇角眷念地轻轻啄吻几下。
他之后有好长时间没法见到她了,这可怎么办?
他真的会疯掉的。
徐葭坐在车里,笑得一脸无奈。
她可算见识了什么叫做一步叁回头。
前进还没退得多。
都过去叁分钟了,他不仅没走远,反倒挪回来了。
徐葭只好摇下车窗,把凑过来的男人重新亲了一遍。
“这里还没有……”宫晞源指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说。
“好吧好吧,那你先闭上。”她没办法拒绝,只能乖乖吻上他薄嫩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