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家?我还没来的想那么多呢,我……”白纯用眼角瞟了眼叶东霖,目光警惕,手指头不
安地缴着,“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回……回家。”
“小纯,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爸爸啊。”饶是语气一向四平八位的叶东霖,此刻也带上了哀恸之意。
“对不起伯伯,我真的不记得了,可能你真的是我爸爸,但是……”她拽了拽顾语声的衣角,屁股也往他的方向移动,“但是我失忆了,一点都记不起来。”
叶东霖沉口气,手伸过来握住白纯的手:“小纯,和爸爸一起回家,好吗?那里有你的记忆,你回去之后说不定就会全部想起来了。”
白纯一脸为难,将手抽回,转头征求顾语声的意见:“顾叔叔,是真的吗?跟伯伯回去就能想起来过去的事吗?就能帮你找回锦生吗?”
叶东霖也望向顾语声,心中略略吃惊,没想到女儿对他的依赖竟已如此之大,连恢复记忆后第一个想的就是能否帮助顾语声找回失踪的胞弟。
顾语声给了叶东霖一个让他安然放心的眼神,低头对上白纯澈然的眼底:“白纯,这两天,其实我是去了你真正的家。”
白纯呆住,迷茫地重复道:“我……真正的家?”
顾语声点头:“是。这位就是你的父亲,我在你的家里还看见你跳舞模样的油画,你自己的卧室,自己的床,自己的……舞衣,还有许多你曾经生活过的点点滴滴……”
白纯似乎被顾语声的嗓音和内容蛊惑:“我的画吗?”
叶东霖:“是——小纯,你最喜欢跳舞,你以前的中国学习过芭蕾舞……”
白纯抱着顾语声的手臂听叶东霖讲述她的身世,仿佛只有这样的姿势她才会觉得叶东霖的话都是可靠的。
叶东霖说到白燕的地方会多多少少有所保留,而白纯一下子无法消耗吸收这么多复杂的往事,听的也是似懂非懂。
比如白纯只知道自己和她的亲生父母其实分开生活的,母亲常年旅居国外,父亲是一名在马来西亚很厉害的珠宝商,却没来得及想她自己到底是跟谁一起长大的。
比如白纯知道自己有兄弟姐妹,在家中排行老二,却不明白为什么她究竟会处在一个这么尴尬的位置。
比如白纯知道她是十六岁被叶东霖接到大马,生活了快一年半块两年,之后在十八岁又独自回来中国学习芭蕾舞,却不明白在吉隆坡的家里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跑回中国?
这晚,白纯以为自己会失眠,却出乎意料地呼呼大睡。
她想,大概是自己用脑
过度了,需要休息。
顾语声与叶东霖一起回国之前,已经吩咐岑力行为叶东霖订好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间。
叶东霖却挥手拒绝:“顾先生,请问可不可以让你的保姆为我整理一间客房呢?”
顾语声觉得失礼:“叶先生——”
“唉,不必叫‘叶先生’这么见外,我和令尊的年龄应该相差不多,你就和小纯一样,叫我叶伯伯吧。”
叶东霖的话语中无不透着心酸,顾语声不好推脱,便应道:“叶伯伯——”
叶东霖很满意地点点头:“我女儿的状态,我心里有数,至少现在看来,她不仅喜欢你,也只相信你一个人。你刚才没有说谎骗她,我感到很欣慰,希望我的女儿没有爱错人,你将来不会让她失望。”
“叶伯伯,我会真心待她。”
“嗯,这就好。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我一边让你真心实意,自己却米有对她说出全部的事实吗?”
“您站在父亲的立场上,必定是有您的考量。而且……我看白纯今晚已经很累了,您在中国可以多待些天,慢慢再对她讲出来。”
叶东霖转身看他,微笑着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小纯过去的记忆就像一张白纸,如果她真的永远想不起来,那我就要做一名画师帮她把过去的记忆描绘出来,首先一步便是在这张画纸上勾勒出大致的轮廓,细节需要后来再一笔一笔填补。不过,不可否认,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作为父亲的自私,我希望她不要像失忆之前那样排斥和我交流。”
顾语声已猜到七八分,失忆前的白纯被白燕寄养在当年没有子嗣的叔叔婶婶家,后来叔叔婶婶有了自己的儿女,对白纯便疏于照顾,后来更是将她送到舞蹈学院附中住校,正处于十四五六的青春期的白纯很难不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产生怨恨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也~~~~修改了一下哈~~~~写到亲情的时候可能比较细腻一点~~~啵啵
艾玛,明天就过年了,祝童鞋们春节快乐哈~~~~~吃好喝好玩好啥米的,小心表长肉哦~~~~
不知道明天能更新不,有空就更哈,可怜见的啊,琅琅米有存稿啊。。~~~~(>_<)~~~~
☆、35
当白纯意识到顾语声所谓的“惊喜”其实是要带她“回家”的爸爸,情绪就复杂起来。
父女重聚固然是好,但这个附加条件——离开顾语声,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叶东霖留下来的三天,白纯把她这两年来流离失所的生活七七八八地讲了一遍,其实她自己早没什么感觉,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毕竟自打她一清醒就开始过那种风餐露宿的流浪日子了,不过叶东霖和他助手听的倒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白纯已经不记得是叶东霖说了多少次“跟爸爸回家吧”,她像每一次一样回答说:“我要先问问顾叔叔。”
叶东霖的表情无不失望,弄的白纯也挺不忍心的。但不忍心归不忍心,大概是这半年来和顾语声朝夕相处的原因,她对顾语声的依赖越来越强,简直不敢想象没有他的日子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关于“回家”一说,注定要让叶东霖失望的。
其实,在来之前,此次行程已在叶东霖计划之内,不管是否顺利,他回国的时间都不会改变。白纯要比他想象中的难以说服,较之从前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在她现在执着的症结再清楚不过。
叶东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第四天的傍晚,就在白纯以为叶东霖放弃带她回家的念头时,看见了叶东霖和顾语声在二楼露台交谈的情景,当她悄悄过去,顾语声也恰好回头,他眉眼间的惆怅不经意地悉数落进她的眼底。
“小纯——”叶东霖随即转过身来,笑容可掬。
白纯仰头看了看顾语声一会儿,才看向叶东霖:“叶伯伯,你是明天‘回家’吗?”
叶东霖答应道:“嗯。明天一早我就回家。”
白纯犹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