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听起来虽然很柔和,但那未达眼底的笑意,已很好的说明了他并不想听说教,到此为止得好。
徐念泓岂是好糊弄的人。
在公司里,她问一句,副总们都得在最快时间内奉上最详实的答案。
她眼神颇有压迫地望向儿子,不自觉地拿出了几分董事长的范儿。
丁明琛坦然地跟她对视,波澜不惊。
徐念泓看了儿子几秒钟后,忽而收回目光,回首说:“秋雨,明琛现在是恢复期,你多劝着,别让他胡闹。”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秋雨脸微红,有些不自在,嘴上很乖巧地说:“嗯会的,阿姨。”
秋雨的反应徐念泓尽收眼底,她内心越发奇怪:自从跟秋雨在一起,儿子就渐渐变得有些陌生。
或许是她对儿子的了解不够深,毕竟大学以前,一年当中聚少离多。ℱūtāxs.©òℳ(futaxs)
“妈,别为难秋雨,她根本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也劝不动我。”
丁明琛语气中带了明显的不悦。
徐念泓有些生气,说:“这怎么是为难呢?”
话刚落音,丁明琛就回:“施加压力,不是为难?”
秋雨连忙过去挽着丁明琛的胳膊,轻声说:“阿姨就是叮嘱我们,没别的意思。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
丁明琛与她十指交叉,虽没说话,眼神却柔和了下来。
徐念泓气笑了,说:“一说就听,还劝不动。”
杜梅也笑,一对小儿女也忍不住笑了。
笑了一会,徐念泓对杜梅自嘲说:“都喜欢生儿子……看吧,有了媳妇忘了娘。”
杜梅笑意深深,那份结在心中的忧虑已融化,“明琛已经够好了,是我见过的最有分寸的孩子,绝对不用担心。”
哪个母亲不愿听别人赞扬自己孩子。
徐念泓嘴角含笑,用饱含慈爱的目光去寻找儿子。
但儿子在看身侧的女孩,眼神缠绵。
女孩子都害羞,秋雨嗔了他一眼,移开了目光。
男孩的大手却动了动,更紧密地与女孩十指交握。
见此,徐念泓已不想去追问儿子为什么流血了。
只要他们俩之间好好的就行了。不是吗。
*
十天过去,丁明琛的伤口完全愈合,恢复得很好。
只是难免留下了一条长疤。
他敞着衬衣,露着紧实的胸膛。
从俊朗如玉的清润脸庞,到尖凸性感的喉结,深刻的锁骨,再到匀称的胸肌,线条分明的小腹,一路下来,流畅,完美。
可现在,那淡红色的伤疤横在中间,破坏了这份美。
秋雨轻轻抚了抚愈合处,问:“还疼不疼?”
她纤指抚过的地方,像羽毛拂过。
丁明琛呼吸加重,长裤有了凸起的形状。
他一把攥住秋雨作乱的小手,气息有些不均匀,“不疼,痒。”
力道有些大,秋雨感觉手骨都要被碾压变形了,她挣了挣,说:“疼。”
丁明琛连忙松开手,揽住她的腰,俯身与她额头相触:“秋雨,谢谢你陪我。这些天,我特别快乐。”
秋雨任由他亲密地蹭,半晌,问了个问题:“要是没人拦着你,你真会那样?”
丁明琛反问她:“我是拿身体开玩笑的人吗?”
秋雨沉默着摇头。
顿了顿,她抬首,以责备的眼神望着丁明琛,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恭惟鞠养,岂敢毁伤。”
《孝经》中的两句话,高中时老师与他们探讨过这部儒家的伦理代表作。
剔除当中封建偏激部分,火箭班的师生在一个观点上与《孝经》达成了共识:不自爱者不孝,不孝者怎堪担大任。
对别人说这番话,或许对方一时摸不清她想表达的意思,但丁明琛秒懂。
丁明琛眸光发亮,对女孩的喜爱藏不住,简直要溢出来。
谁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很容易能猜出来他想说的:我女朋友怎么这么可爱。连埋汰人都这么委婉可爱。
他扬唇,眉眼弯弯,愈加眉目如画。
只是风度翩翩的君子口中说出来的,却是厚脸皮的话,“生,我所欲,你,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舍生取你。”
秋雨听了,神色有些晦暗,慢慢说:“原本是可以兼得的。”
丁明琛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秋雨,能不能原谅我?”
秋雨又沉默了好一会。
这每一分每一秒对丁明琛来说,都是种折磨。
终于,秋雨说:“我也不是完全没错。我跟你走得太近了,远远超过了朋友的范围,但我都没有意识到。”
丁明琛哪里舍得让女友担错,只是一开口,没能克制住,又说了更多:“是我要靠近你的。每天不接近你,闻不到你的味道,我就感到窒息。”
这话有点赤裸,秋雨脸微红,想到以前看起来正经的他脑中不知在幻想些什么,她有些难堪,轻轻推了他一把,却被他再次抓住手,圈在怀中。
“秋雨,你怎么这么可爱,这么聪明,这么美,让我无法自拔地喜欢你,喜欢到一秒钟都不想跟你分开,想跟你永远连在一起……”丁明琛在她耳边呢喃。
他眼眸溢满深情,耳尖发红,不时轻吻秋雨的脸颊和耳垂,浓情缱绻,沉迷其中,一刻都不想离开。
寻常说出来听到,会令人起鸡皮疙瘩,但从丁明琛口中说出来,却让人觉得莫名正经。
大概因为他是个从不向人泄露自己情绪的人,一旦破天荒说了,很容易令人信服的吧。
不知是这土味情话,还是丁明琛太会撩拨,抑或是秋雨也正值韶华,她的眼神露出一丝迷茫,身体逐渐发生了变化,脸发烫发红。
两具年轻鲜活的身体源源不断的散着热度,灼烧着彼此,也让房间内温度急升。
丁明琛托着秋雨的下巴,俯身亲下来。
秋雨闭上眼睛,微微仰首。
洒满阳光的白色病房中,两人忘情地亲吻。
安静的房间中,唇舌搅起的“啧啧”水声格外明显。
这声音不知放大了多少倍,传入耳中,更激得青年男女情动不已。
他们煽情地喘息着,唇舌没有章法地缠在一处,离开,又探入,任透明的津液打湿了下巴。
仿佛对方才是救命的药,离开一秒就会死去。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相贴,双手在对方身上用力地来回摩挲,试图缓解那烈火焚身般的强烈欲望。
丁明琛没忍住,把手伸了进去。
秋雨终于清醒了几分,软软地说:“明琛,别在这里。”
丁明琛难耐地喘息,又将手拿了出去,额上出了汗,他让秋雨看他的长裤,说:“秋雨,我快憋坏了。”
秋雨瞥了一眼那尴尬的地方,又移开眼神。
这几天,他每天都精力过盛,没人的时候就来缠秋雨,秋雨最后作了让步。
每天晚上,他就会乐此不疲地亲咬舔摸,玩上一个多小时都不腻。
连作业都不想看了。
第二天起来,秋雨的内衣都穿着紧巴巴的。
正说着,门把转动,徐念泓和保姆进来了。
秋雨连忙退开,丁明琛转身去了洗手间。
徐念泓想看看伤口处,丁明琛早已将扣子扣好,说:“医生说,很快会淡得看不出来。”
儿子这生分的样子,令徐念泓不免有些失落,嗔怨:“有疤也没关系,秋雨不嫌弃你行了。”
丁明琛唇角扬起,含笑望了一眼秋雨,秋雨抬眸看他一眼,又红着脸收回去。
徐念泓忍不住掩唇笑。
这就是年轻吧。
年轻真好啊。
看恋人时的目光都甜腻腻的。
*
离院之前,丁明琛和秋雨约武鹏程见了一面。
见到那个夺朋友妻的“奸夫”后,武鹏程很是意外。
对方挺拔英俊,气质儒雅,总蕴着淡淡的笑,一举一动不徐不疾,令人如沐春风。
与秋雨站在一处,看上去赏心悦目,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俊男靓女。
武鹏程还带了两个朋友过来,想着揍“奸夫”一顿出气。
此时,不光是他,就是身边的两个朋友,也跟他疑惑地对了个眼神。
丁明琛避重就轻,说:“我们当中有些误会。不过,不论如何,的确跟我有关。麻烦替我向他真诚道歉。为了他好,我们不宜再见。这是我慰问的心意。”
他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武鹏程。
武鹏程看清楚那金额,眼睛睁大,吃惊地望向丁明琛。
旁边两个朋友凑过来看了之后,也是一样的神情。
叁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收还是该拒。
武鹏程再次望向对面的两个人。
就看那秋雨,也不似上次那样悲悲戚戚,安静地站在丁明琛身旁,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
就这样,还值得为他们痛苦什么。
伤害已经造成了,发小现在一无所有,这是他们所赐。
他们想用钱来弥补伤害,如果他为了所谓的尊严拒绝,他才是傻子。
武鹏程拍了板,将支票收下放进口袋中。
秋雨心内总算安慰了些,想说句什么,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沉默了。
不论是丁明琛,还是武鹏程,都不想听到她说什么吧。
保持沉默,默默祝愿,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了。
*
虽不是什么大伤,但丁家很讲究,在别墅中为丁明琛办了洗尘宴。
进门的时候,先放了礼炮,炸了一地的红屑,又请了法师为丁明琛点了净水,挂了符,才迎进门。
各位长辈又都给丁明琛封了个大红包压惊。
对这一切,丁明琛都很配合,礼貌地应着来自亲人们的关心。
丁家家族相聚,中间多了个不熟悉的秋雨,自然成为长辈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秋雨被看得眼光不知往哪放得好。
好像不论转向哪个方向,都会对上某个长辈的目光。
是一种打量的目光。
虽然只是短短一瞥,但她都能读懂其中现实的意思:那女孩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明琛搭钱还订婚。
秋雨不是个在人前畏缩的人,可在这种无声精明目光织成的大网中,她败下阵来,开始把目光局限在自己眼前一米的范围内。
她讨厌这种挺不直脊梁的感觉。
可在这里,大概,她永远做不到堂堂正正。
丁明琛不时为她夹菜。
他为她夹菜时,没用公筷,直接用自己的筷子。
婶婶和姑姑对了个眼神,又一同去看徐念泓。
徐念泓朝她们微微一笑,又无奈摇摇头。
海鲜上来后,丁明琛照例起身布菜,先挑大的给父母长辈们,再和蔼地问弟弟妹妹们吃不吃。
分完后,他才坐下,戴上手套,剥好虾蟹鲍鱼,端到秋雨面前。
堂妹看了看自己盘中刚分的大海蟹,羡慕地说:“哥,我也想要你剥好的!”
丁明琛抬眸,温温地笑:“将来让你男朋友剥吧。”
堂妹撅了撅嘴,长辈们见状,不禁发笑。
秋雨朝着弟妹们说:“你们可以先吃我的,谁不会剥我帮你剥。”
丁家家教严,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弟妹们就都礼貌地谢了秋雨,自己动手剥。
其实,倒不是想吃海鲜,而是想吃哥哥剥的海鲜。
席间,堂弟想跟秋雨说话,刚喊了句“秋雨姐”,就感受到了来自哥哥的迫人目光。
堂弟立刻改了口,“嫂子——”
警报立刻解除了。
“嫂子,嫂子,你见过海市蜃楼吗?”
秋雨说:“见过。”
“我去青城玩了两次,都没见过。等下次再去,你带我玩呀。”
“好啊。”
丁明琛说:“网上攻略很多,自己提前查。”
婶婶不由得笑道:“明琛,害怕累着秋雨?”
长辈们都盯着他们笑,徐念泓更是无奈地笑,拿眼神睨儿子。
怪不得说“fallinlove”,她这儿子,真是跌进去了。
丁明琛倒是很坦然,“嗯。”
几个弟妹倒抽气,摸着自己的手臂,已经吃不下这碗狗粮。
长辈们也被逗得乐不可支。
明琛是个内敛文静的孩子,正派温和,是弟妹们的榜样。
谁能想到,有了女友之后,跟之前截然不同了啊。
吃完饭,丁明琛就要带着秋雨回公寓那里。
徐念泓说:“急着回去干什么?长辈们都在这里,再陪着聊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秋雨当然知道丁明琛为什么要急着回去,她都不好意思看徐念泓的眼神,生怕自己的局促被人读出来。
只听丁明琛说:“作业落下一些,不能再拖了,会影响积分。”
听儿子这么说,徐念泓也不好再留,就放两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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