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待在房里,鬱闷地看着窗外。
之前每天都看得到他,但是最近连刚好遇到都没有。
(餐桌上少一个人...会差这么多吗?)
她趴在矮桌,把脸颊贴在手臂上,比起沉思,更像在想着谁。
也的确是在想他,只是想不通这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只知道路过他的房间门口好几次了也没看到他。
平常五次里至少会中个一、两次。
去厨房泡咖啡,经过他房间。
到餐桌前吃晚餐,一样会经过。
追着逃走的布偶跑,又一次经过。
被因为想吸血就追过来的綾人和礼人追,照样经过。
想散步放松心情也会经过。
遇到他以外的人,都没有什么感觉。
(已经两天了,我去偷看一下,应该可以吧。)
她一浮现出这个想法,就越想越觉得没问题。
他的房门前。
走到门口时才开始犹豫,她的手离门把还有一点距离,停在半空。
要是他现在就站在门的后面,不打一声招呼就开门,会被骂吧。
(说不定他和泰迪玩得很开心。)
她想过这个可能性后,轻轻地敲了门,就算有点不情愿。
还是先知道他为什么不出来的原因才能开始判断情况。
「你错过甜点了喔,没关係吗?」
「......」
「没出事的话就说没事。」
「......」
(所以,他出事了吗?)
她没得到回应,只好靠近门板,专心听从门后传来的动静。
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伴随着细微的哽咽声,缓慢地往门口过来。
想听得更仔细,她的肩膀因此贴上门板,耳朵也靠得更近。
他一点一点地靠过来,不是直接走到门前,明显不太对劲。
门突然打开,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自己,手腕因此被他抓住。
她一时之间没调整好,撑不住他的重量,没走几步就跌坐在地上。
他的注意力却没放在她笨拙的动作,抱着她的力道又更用力了。
冰冷的触感像是结了霜的玻璃,带着冬天的寒意。
在温暖的房间还能有浸过冷水般的温度,让她开始担心。
(生病就要吃药了,会很辛苦吧。)
她握住他的手,让彼此的掌心重叠,十指交扣。
只靠从手掌传来的暖意似乎还是不够,他没有停止哭泣。
冷到颤抖而充满不安是她也讨厌的。
她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抚摸他的背,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那是单纯在意的眼神,瞳孔清楚地映照出他。
被她这样看着,他更不想放开在他怀里的唯一有体温的她了。
「你为什么哭了?」
「...不要让我一个人...你不会走吧?」
她想过他可能会说什么,但没想过他会哭着问她这个问题。
比起回问他有多认真,她更想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变得不对劲。
帮他解决问题,他就会恢復之前那样了吧。
他全身冰冷,无法轻易逃离痛苦而悲伤,让人捨不得再给他更多伤害。
「我会陪到你不哭为止。」
「不够...好冷......」
他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到像是要扯断已经绷紧的绳子。
彼此的时间都还很漫长,要是连他都放手的话...该怎么办?
(我有办法让他后悔吗?)
她闭上双眼,藏起幽暗的血色,只露出柔和的笑容。
低着头的他没能看见她贪心的眼神,不忍心看他难过,也不想牺牲自己。
「你现在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不只是那种残渣...」
「嗯。」
她继续轻抚他的背,专注地听着。
微睁的双眼望向他视线一角的泰迪,然后再次闭上。
(连残渣都那么在意啊...)
「所以...我才觉得不够...讨厌让我痛苦的雨天...」
「那我会跟你一起等到晴天。从你清醒的晚上,到你睡着的早上。」
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紧,同时把他抓着她肩膀的手轻轻地覆盖。
顺势勾起他另一隻手的小指,把彼此的手放到他胸前,让他看清楚。
「这样就做好约定了。」
他缓慢地松开勾在一起的小指,勉强止住泪水。
不够放心,他没有松开抱着她的手。
疑心和不信任残留在他的眼中,不觉得她会那么温柔。
「...你是为了什么才待在我身边?」
「我好像没办法一直一个人。」
恢復带着傻气的笑容反而自然多了。
「所以,去床上吧。」
「你用那种表情约一个男人到床上是什么意思?」
(坐在地上一整晚不会舒服吧。)
她没有意识到这有哪里不对,呆愣着看向他露出的浅笑。
距离近到胸口贴在一起,嘴唇一靠近就亲得到对方。
她抵在他胸前的手掌所碰触的地方是从他没整理好的领口裸露出的肌肤。
然而她本身的情欲不强烈,能感受到他的魅力也不太会有遐想。
「唉...今天果然没心情捉弄你。」
他在她困惑的视线下,把全身的重量压到她身上。
她没有抵抗,一句怨言也没说,任由他推倒。
那种无奈或许混杂了一些疲倦吧,他依旧寒冷,不想思考多馀的事。
想在不需要任何猜测、怀疑的世界,单纯地被爱着。
「你的心跳有时候会像已经停下了一样...非常平静。就这么停下的话,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她抚摸着他的头,在他流下无声的泪水时,清醒着陪伴他。
他待在她怀里时,她其实会感到安心,捨不得离开。
得让自己活着而压抑想法,怎么可能不累。
(你也永远待在我身边...可以吗?)
她同样贪恋着他人的温暖,希望一起迎来安稳的死亡。
在走到最后之前,陷在扭曲的爱,沉溺其中又有什么不好。
只是她还说不出口,因为她讨厌难受的疼痛。
还没满足就先死去也不行。
《总算写到观念异常的地方。还好正式的世界观是从血祭开始》
《写那么久,字数还这么少,叹气》
小剧场想像逃出去的生活
她:(不想回去过更苦的日子。)
他:(这是我家,就算要离开,先走的也不是我。)
寺夜(总算有戏份):我还要多久才能知道我孩子在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