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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请自重 - 第107章

    下。她一早醒来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只当他是刚刚出了门,于是出来等他。银杏树到了秋天,树叶变得娇黄,挂在枝头,像是一棵巨大的摇钱树;黄叶铺了满地,如一匹厚厚的金线毯。田七一身红衣,站在这摇钱树下,金线毯上。大概她自身的气质跟金银比较接近,总之她虽处在一片金光闪闪的世界中,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流俗,反有一种富贵辉煌的美。微风拂过,银杏树叶摇摇落落,似千万只纷飞的蝴蝶,缭绕在她身边。田七觉得好玩儿,捉着裙子在原地转起圈来。

    对着这样一个小美女,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纪衡便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他现在一碰田七就激动,他拉着她的手,不断地想着,这是个女人,女人,女人……

    “皇上,在想什么?”田七突然问道。

    “女人……”

    “……”田七有点嫌弃地看着他。

    纪衡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他很想直截了当地揭穿田七的性别,再拷问她所有事情,然后拎到床上惩罚她……或者这三个环节可以颠倒一下,自由排列。可是他又怕弄巧成拙,把事情搞砸,毕竟一个女孩儿小小年纪深入宫廷假扮太监,甭管她是怎么做到的,她一定有很沉重的原因和目的。

    其实纪衡真的很希望田七主动向他坦白。他可以确定,无论她是谁,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疼她护她。

    总之他现在虽然很急切,但终于还是忍着按兵不动,想先弄明白她的底细,也好找个最佳的角度下口。

    两人找了个地方吃了早点。田七一边吃早点一边听邻桌的人绘声绘色地说着昨晚城里闹鬼的事情。据说那是个红衣恶鬼,早前在十三所掐死了好几个太监,每到月圆之夜都会跑出来祸害人间,专以男子的精气为食。昨晚那红衣恶鬼又现身了,许多人亲眼所见。

    田七便不解,问道,“这恶鬼可是个女人?专采男子阳气?”

    邻桌人热情地给她解释,“不是不是,那是个男鬼。”

    “男鬼为什么吃男人?”

    那人便猥笑着解释,“这你就不知道了……那鬼是个断袖。”

    田七更奇怪了,“你怎么知道?”

    “全城的人都知道,”他说着,故意卡着嗓子嚎叫,像是在学那恶鬼的声音,“我不是断袖!我是个女人!……您看看,都把自己当女人了,这鬼得变态成什么样啊?我看呀,别说袖子,他连裤腿都得断了。”

    田七了然地点头,“有理。”说着,转过头刚想跟皇上分享这个奇事,却发现皇上脸色发黑,像是极不高兴的样子,田七都能听到他的咬牙声。

    这么一转眼,又翻脸了。田七很惆怅,她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神经病呢。

    最可气的是这神经病刚才还在想女人。

    田七扶着下巴,心里酸溜溜的。

    要怎样把这个男人据为己有呢……她惆怅地想。

    ☆、第68章揭露

    郑少封要去从军了。

    田七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惊讶,总觉得以郑少爷的娇生惯养,不太适合往条件艰苦的军营里扎。要说他是靠着家世背景去军营享福,那更不可能了,军营里本来就无甚福可享,郑少封自己又有举人的功名傍身,再靠着他爹他哥哥的提拔,官途总归不会太坎坷,够他一生受用了。

    因此田七很不理解。

    不止她,唐天远和纪征都觉得这个选择不太好,唐天远认为郑少封反正已经考上举人了,不如再努力几年,争取混个进士出身,以后大家官场上相见,结成一气,岂不更好。

    好吧,让郑少封考进士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总之郑少封这回很有自己的主见。他也不知道被哪路神仙附上了,一夜之间想通了很多事,说什么“人不能一辈子靠着别人,总要自己闯出一条路”“我读书不行,习武还凑合,不如扬长避短,去军营看看”接着又一脸崇高地说,“我们大齐边境百姓多年来饱受蒙古骚扰之苦,我身为大齐子民,自该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谋福,又岂能安于享乐”……

    田七他们都很担心郑少封。这人脑子本来就不好用,这回不会坏透腔了吧……

    还是唐天远精明,不动声色地观察了郑少封几天,最后得出结论:这小子是想去军营追姑娘。

    因为郑少封看上了楚将军的女儿,那姑娘很彪悍,不爱绣花针爱长枪短剑,最近他爹要调职去宣府当总兵,她也要跟去。

    田七和纪征都松了口气。

    几人便高兴地给郑少封践行,席间一边祝福一边给他支招,考虑到这三个人都没有成功把姑娘追到手的经历,尤其其中一对儿还是断袖,郑少封便不打算听他们的。

    哦,前面忘了说了,郑首辅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总之没有把田七的真实身份告诉郑少封,于是郑少封就这么一直被蒙蔽着。

    闲言少叙。京城四公子只剩下三个,这三个还各怀心思。唐天远对田七的身份好奇得要死,但猜不出来,他也不好问。这种事情对方不主动说,就表明人家不想让你知道。纪征比唐天远还好奇。他派下去的人混进大理寺翻卷宗,把前些年被流放辽东的卷宗都翻了一遍,但就是没找到符合田七的情况的。纪征以为自己的思路错了,一时也很困惑。他又想从孙从瑞着手,可是孙从瑞为人低调,声名清高,他也查不出什么。纪征能看出来田七跟唐若龄联手对付孙从瑞,因此又想从唐天远这里打听消息。唐天远是个谨慎的,他觉得吧,就算纪征跟田七关系好,可是既然田七不主动跟纪征透露,他唐天远是不可能多嘴说哪怕一个字的。于是每每遇到纪征套话,他总是装傻。

    相比较他们两个,田七的心思就简单多了:全力配合唐若龄搞死孙从瑞。

    唐若龄是好战友,田七是好助力,两人各司其职,配合默契,渐渐的唐若龄和孙从瑞在圣上面前的地位旗鼓相当起来——从前孙从瑞总是压着唐若龄一头。

    这种变化是循序渐进的,一开始像是细雨润物,没人察觉出来,就算唐若龄偶尔讨几个便宜,别人也没觉得怎样,官场嘛,就是这样。但就是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之下,许多人对待唐若龄和孙从瑞的态度就开始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许多由孙次辅拍板的事情,现在也总有人上赶着去问唐若龄的意见,最重要的是,连皇上都越来越多地这样做了。

    考虑到唐若龄在内阁排第三,现在几乎和孙从瑞平起平坐,这样一看他还算是后来居上的。

    孙从瑞